柳婧站閣樓上,目送著顧呈離去。月光下,他舉止間依然帶著那股高雅。地道那次,他被鄧九郎算計失了大皇子,從而政治鬥爭中徹底失手。便是那樣,這人也能捨能斷,一從大皇子靠不住地打擊中清醒過來,馬上壯士斷腕,犧牲掉極小部份勢力外,便火速遁逃。他是對,他那時是可以負隅頑抗,可以對付鄧九郎,甚至可以殺死他,可他乾脆利落地放棄了。因為他放了鄧九郎一命,所以鄧氏一族也沒有用莫須有罪名真個處置他父親和家人。當然,那是當時,現鄧太后大權獨掌,會如何對付當年不聽話人,那就不知道了。……柳婧所不知道另一個角落。鄧九郎來到長安城已有幾天了,他知道顧呈這一帶頗有勢力,為了不打糙驚蛇,便沒有像洛陽一樣到處派人死盯著,而只是幾個關健點放了點人。如今,還沒有訊息告訴他,柳婧和顧呈是否來到了長安,這讓他有點焦躁。就公而言,他要抓住顧呈,如今立皇帝太過年幼,留著顧呈這股強大勢力潛伏民間,實是隱患,鄧太后是多次下令讓他對顧呈進行清理。而私,他實是太想見柳婧了。站置莊子裡,鄧九郎鬆了鬆衣襟,看了眼滿天夕陽,終是不耐煩地叫道:&ldo;地五。&rdo;&ldo;郎君。&rdo;&ldo;出去走走。&rdo;&ldo;是!&rdo;地五應了一聲,才一個號令帶著十個便裝銀甲衛站鄧九郎身後,一陣腳步聲傳來,轉眼間,一個僕人叫道:&ldo;郎君,洛陽又來飛鴿傳書了。&rdo;頓了頓,那僕人又道:&ldo;這是宮中來!&rdo;鄧九郎抿著唇面無表情地瞟了那人一眼,一手接過帛書。帛書非常薄,上面字不多,鄧九郎一眼看去,便認出了他姐姐手書,&ldo;把劉婧帶回來,我給她安排一個恰當身份嫁你為妻!&rdo;說實,鄧太后這手書出乎他意料,他蹙著眉想道:我讓地五發出那封信言辭如此不遜,太后不但沒有生氣,反而這麼就做出讓步?這其中不會有詐吧?自從疫症事後,鄧九郎便對這個自小親姐姐,有一種強烈牴觸和不信任。因此,盯著這紙條,他直是看了又看。也不知看了多久,鄧九郎突然翻身下馬。一邊朝閣樓走去,他一邊命令道:&ldo;地五跟上。&rdo;地五連忙應了一聲,跟著鄧九郎上了閣樓。站被重重樹木擋著閣樓上,鄧九郎低著頭,用絹巾細細地擦了一會寒森森佩劍後,突然問道:&ldo;那封信發出了?&rdo;地五一怔,還沒有明白間,鄧九郎轉過頭看向他,夕陽下,他眸光十分深沉。&ldo;河道上。我讓你發出那封飛鴿,你可有一字不漏地發到太后手中?&rdo;原來是東窗事發了。地五迅速地低下頭,單膝跪地上。鄧九郎何等人物,只是一眼。便明白了他意思。當下他輕籲一口氣。喃喃說道:&ldo;原來是沒有發。&rdo;那封信沒有發出去話。那太后這封回信,也就沒有顯得那麼突兀了。轉頭看向西邊漫天霞光,鄧九郎低沉地說道:&ldo;那件事。我不怪你。&rdo;一句話令得地五鬆了一口氣後,他忍不住又說道:&ldo;郎君,只要你能瞞天過海,讓世人知道你娶不是和樂公主,真正和樂公主早病死了,我想太后也不會駁你面子,會慢慢接納她。&rdo;&ldo;是麼?&rdo;鄧九郎沉吟聲中,地五沉聲說道:&ldo;自是如此。&rdo;鄧九郎想了一會,慢慢點了點頭,轉眼他又低聲說道:&ldo;先帝剛死,必須守孝三年才得婚娶。太后只要願意,隨時可以利用這個三年大做文章,沒有萬全把握之前,我不想帶著阿婧去見太后了。&rdo;地五嘴一張,正要反駁時,昂著頭望著天空鄧九郎,又輕輕地說道:&ldo;如果沒有這三年孝期那可多好?那樣我就可以就這長安城裡娶了阿婧,就可以馬上讓長安城人準備,整個長安城灑水相慶,綵緞鋪出百里長道,樹上掛以ròu條,樹下放著美酒,大開三天三夜流水宴,然後讓天下人都知道,鄧九郎得娶嬌妻,歡喜無限,讓遠洛陽人也聽到這個訊息,知道長安為了我這樁婚事,舉城相慶!&rdo;地五一驚,忍不住反駁道:&ldo;可是郎君,娶妻就娶妻,真鬧得這麼大,太后和族中肯定不會同意,到時你會不好交待。&rdo;&ldo;為什麼要向他們交待?&rdo;鄧九郎臉一沉,冷冷地說道:&ldo;我娶我妻,為什麼要向他人交待?而且,這還遠遠不夠,到了洛陽,我還要請來阿婧雙親,以正規三媒六聘之禮,再辦一次婚宴!你想想,有了這樣婚宴,天下人也好,太后也好,也就知道阿婧我心中份量了。我再婚宴當中交給她一些權利和暗衛,那些想打她主意人也就會消停。便是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