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城門越來越近,官道上也漸漸車水馬龍,幾人停止了交談,一邊高興地看著這交州新鮮的一切,一邊入了城。出乎他們意料的是,龍編城中,到處都是掛著&lso;客棧&rso;和&lso;酒樓&rso;字樣的店鋪,她們哪裡知道這是鄧九郎新任交州刺史後,因要如今交州所有官吏郡王才增設的?尋了一家看起來不錯的酒家,那姐妹倆娉娉婷婷地下了馬車,看著來來往往一眾衣著古怪,面目也不像中原人那般白淨富態的龍編少女,姐妹倆都是下巴一抬,露出了一個傲慢不屑的眼神。酒家很大,在讓人把她的男人柳文景抬上客房後,那少婦帶著一眾人,大搖大擺地進了酒家,點了一桌豐盛的酒菜。正在對著這來來往往的當地人,那黧黑的面目和乾瘦的身形指指點點時,突然間,酒樓外,又停了幾輛馬車。然後,一個戴著紗帽,全身遮得嚴嚴實實,面目完全不顯的婦人,在同樣戴著斗笠,面目不可見的男子的簇擁下,走入了酒樓中。這幾人雖然遮得嚴實,可看起來就是有點不凡,引得酒樓中吃著飯的眾人打量了好一會,才各自收回好奇的目光,專心地用起餐來。轉眼間,那幾人走到張氏姐妹後的那角落處坐下。再一次回頭瞅了一會後,小張氏眨了眨眼,好奇的衝自家姐姐說道:&ldo;姐,他們一定是中原人!&rdo;那大張氏不屑地回頭瞟了一眼後,傲慢地說道:&ldo;妹妹,我告訴你一個理兒,會來到交州這等貧瘠之地的中原人,多數是在中原混不下去的,可與咱們完全不一樣。&rdo;小張氏&lso;啊&rso;了一聲,抬頭看了一眼坐在對面,正優雅用著餐的,面色雖是蒼白,五官卻俊俏的謝郎,乖巧地說道:&ldo;是這樣啊?姐姐好厲害。&rdo;大張氏得到妹妹的誇獎,得意的一笑,她也沒有注意到那角落裡,幾個斗笠人瞟來的目光。過了一會,其中一個斗笠人站了起來,他揮手招來小二,說道:&ldo;給我們五間上房!&rdo;&ldo;好的好的!&rdo;在那小二興高采烈地帶領下,那個遮得嚴嚴實實的婦人跟著幾個斗笠人朝著後面走去。直到他們都消失在視野中,小張氏才收回目光,她快樂地說道:&ldo;姐姐,吃完飯後,咱們去玩一玩?&rdo;&ldo;沒有興趣!&rdo;大張氏板著一張俏臉,一邊用筷子戮了戮碗,一邊咒道:&ldo;這鬼地方蚊子真多,大白天的又咬了我幾口。不行,這都到交州了,我今天晚上就去問柳文景那廝,告訴他都到地兒了,看他怎麼回答我。&rdo;小張氏與那生著一雙桃花眼的謝郎情意流轉的勾搭了一回後,低下頭細聲細氣地說道:&ldo;那我自己去。&rdo;&ldo;那你自己去吧。&rdo;大張氏把筷子重重一放,抓了抓手臂很不耐煩地說道:&ldo;我真是被咬得癢死了!&rdo;夜,很快就降臨了。在圓月掛上樹梢時,大張氏略略打扮一番,在塗了一層鉛粉,讓自己臉色蒼白後,她擠出一個憂心忡忡的表情,提步來到一個廂房外。&ldo;叩叩叩&rdo;她在門上敲了敲。不一會,一個滿臉憂色的女子過來開啟了門,見是大張氏,她連忙惶恐地福了福,小小聲地喚道:&ldo;主母。&rdo;大張氏擔憂地問道:&ldo;夫君現在怎麼樣了?&rdo;&ldo;還是痛得緊,剛剛才醒來。&rdo;&ldo;恩,我去看看他。&rdo;大張氏推開女子,提步走了進去,走著走著,她一眼看到半臥在榻上,病得消瘦得不成樣的丈夫,便抹起淚水來。一邊低泣著,她一邊走到丈夫身邊,輕輕給他提過被子蓋上一點後,她含著淚憂心忡忡地說道:&ldo;夫君,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珍兒禮兒今兒一個勁地問你,我真擔心這樣下去,瞞不過他們了。&rdo;榻上,消瘦得不成樣的柳文景,轉過一張肖似柳父,卻沒有那份清雅,只顯得五官端正的面孔,在嗬嗬一陣,咳出一口膿痰後,喘息著說道:&ldo;不能,不能讓他們知道,我這病,怕傳染。&rdo;&ldo;妾身也是這麼想的。&rdo;大張氏蒼白著臉珠淚滾滾,她用手帕捂著嘴,哽咽著說道:&ldo;夫君,珍兒和禮兒是咱們的命根子,便是咱們都死了,只要他們還活得好好的,那就什麼都值了。&rdo;在柳文景&lso;恩&rso;了一聲時,大張氏又問了幾句&lso;還痛不痛?&rso;&lso;人參我已讓人去買了,明天應該能送到&rso;的話,說道:&ldo;夫君,你說這交州有你的親人,現在我們都到龍編了,你知不知道他們在哪一個縣?&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