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眾少年先後清醒過來。那流淚少年向後一仰,感嘆地說道:&ldo;這簫音,還真是難得一見。&rdo;眾少年這時都有點感慨,這感慨令得他們看向柳婧目光也有點異常。柳婧斯文儒雅,雖然布衣卻不見寒酸氣,這琴簫之道如此擅長,著實給她添了一些分。就柳婧朝著那感慨少年微微一禮以示謝意,轉過身來時,已回到榻上坐好顧呈悠揚動聽聲音突然響起,&ldo;柳文景。&rdo;柳婧抬頭看向他。顧呈眸光瀲灩深濃地看著她,半晌後,他薄唇一抿,&ldo;無事……你下去吧。&rdo;柳婧一怔,她尋思片刻後,朝著他深深一揖,低聲說道:&ldo;顧郎相救之恩,柳文景無以為報,請受此禮。&rdo;她這次跟上來,其實就是想跟他說一聲謝。她現一無所有,能做,也就是這麼道謝而已。深深一揖後,柳婧雙手捧起那管玉簫,輕輕放他前面几案上後,緩步後退。望著她離去身影,一少年壓低聲音戲謔地說道:&ldo;說真顧二哥,這個柳小郎便是放洛陽,也是上品人物。你既然相中了他,那就收到身邊。&rdo;剛說到這裡,這少年著頭嘿嘿直笑,&ldo;鄧九向來重才,這柳小郎看來是入了他青眼了。這可不好,顧二哥,你乾脆點把人收入麾下吧。&rdo;這少年話一落地,眾人又議論起鄧九郎來。聽了幾句,走下樓梯柳婧想道:鄧九郎吳郡引起了這麼多事,別人不敢說他,這些洛陽來少年卻是敢。現看來他們也就是議論成習慣了,我剛才真是多想了。這時刻,柳婧恍然想道,似乎從家裡出了事後,自己就變得過於小心了。也許等父親出獄後,她就能完全放鬆了。想到父親,柳婧急急忙忙地回了府中。柳母正房中刺繡,柳婧走進去後,對著紗窗下正眯著眼睛順針柳母說道:&ldo;母親,父親可以出獄了。&rdo;什麼?柳母一驚之下,手中繡棚砰地落到了地上。對上激動得無以復加柳母,柳婧上前扶住她,輕聲說道:&ldo;母親,我剛才問過人了,說是可以讓父親回家了。&rdo;柳婧所問人,自然就是鄧九郎。☆、柳父出獄柳母等了無數個日日夜夜,才從女兒的口中聽到這句話,這時刻,她已失去了語言能力。看著緊張歡喜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母親,柳婧交待旁邊的婢女好生照顧後,便走出了房門。她召來了吳叔和王叔,一道朝著主管刑獄的黎君的府第走去。對於黎君,柳婧很早以前便留了神,不需要問路,柳婧便一路指點著馭夫來到了他的府門外。與王叔吳叔吩咐了兩句後,柳婧走下馬車,施了一禮,朝著那門子說道:&ldo;還請稟告一聲,便說柳行舟之子柳文景求見。&rdo;很顯然,這些年來求黎君的太多了,那門子早已習慣,他朝著柳婧等人和他們的馬車打量一眼後,端了端態度,腳步一提便朝裡面走去。不到二刻鐘,那門子叫道:&ldo;我家主人在裡面,柳郎請入內。&rdo;&ldo;多謝了。&rdo;柳婧提步朝著裡面走去。黎君司管刑獄多年,不知貪了多少錢財,如這府第,便佈置得很是精緻。柳婧一邊走著,一邊心下想道:真是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要是我初到吳郡時,看到這府第,心裡就先虛了三分,會不知道要多少錢才能令得黎君意動。現在就不一樣了。現在如黎君這樣的府第,她是見得多了,而如黎君這樣的小官,她也不那麼放在眼裡了。這人不為難她也就罷了,真敢為難,她少不得要抬出鄧九郎這個招牌來。這人就是這樣,不管她在鄧九郎面前說不說得上話,只要她出入過鄧九郎的府第三次以上,她在外人眼中,便多了一層身份。果然,當柳婧走到堂房時,那黎君已站了起來。黎君一張馬臉,主管刑獄多年,他那瘦削拉長的臉上,有一種狠戾又刻板的氣息,讓人一看,就覺得這人陰沉不好打交道。柳婧搶上前深深一揖,朗聲說道:&ldo;文景早就聽過君子的大名,一直想登門拜訪,知君子諸事繁忙,直至今日方敢相擾。&rdo;說到這裡,她朝著門外的吳叔和王叔使了一個眼色。當下,吳叔和王叔各抱著一個木箱走了進來,柳婧轉過身朝著黎君又是一禮,&ldo;文景年少,第一次求見長者,區區薄禮,還請勿要見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