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僕人給柳婧帶回了七百兩金。這一次,她,王叔和吳叔,三人的馬車上都是石頭,另外四人的馬車上,則大半是石頭,分成了四份的金,給壓在了石頭下。柳婧是想著,這樣的話,可以把損失減到最少。如現在就回來了七百金,至少救她父親出獄的金已經夠了。又過了四天,吳叔和另一個僕人也到了。據他們說,他們也遇到了跟蹤者,不過那些跟蹤者,在見到他們先後加入了一個大商隊時,便離開了。至於和他們同行的遊俠兒,因為一入商隊,兩人便有意讓他們看到了馬車中的石頭,所以平安無事。同樣,這個僕人帶回了七百兩金。當第十天,剩下的兩僕抬頭受了重傷的王叔回來時,柳府眾人都亂了,幸好請來的大夫說,王叔雖然被打斷了腿骨,不過經過治療還是能夠痊癒,只是他傷得重,以後要注意保養。王叔是被一夥跟蹤的人,發現他的馬車中沒有金只有石頭時,給打折腿的。而那夥人在離開時,順手搶走了隨後過來的另一個僕人的七百兩金。至於第三個僕人,則是王叔他們快到吳郡時遇上的,他到是順風順水安然無恙。這一次售鹽,損失了七百兩金,同時王叔還受了傷。不過幸運的是,出去七人回了七人,還帶回了二千一百兩金。做為安排行蹤的人,柳婧很是自責。她把自己關在書〖房〗中,反覆尋思著自己的過錯,想著自己處理不好的地方。直到隔日她走出書房時,吳叔上前稟道:&ldo;大郎,剛才有個銀甲衛過來了,他問大郎歸來多時,是不是忘記去見什麼人了?&rdo;&ldo;啊?&rdo;柳婧輕喊一聲,她臉色一白&ldo;我這就去。&rdo;她急急回到〖房〗中梳洗過後,坐上午車,朝著鄧九郎的府第走去。鄧九郎早就交待過,要她不管做什麼事見什麼人,都要向他稟報一番,可她給忘記了,回來了快半個月了,都沒有去跟那人會面。柳婧到時,鄧九郎正站在鬱鬱蔥蔥的樟樹下,低頭注視著手中的佩劍。看到那寒光閃閃的劍鋒,柳婧先是腳步一頓。過了一會,她才走到他身後,喃喃說道:&ldo;我回來了。&rdo;&ldo;回來了?&rdo;出乎柳婧意料的是,鄧九郎的聲音很溫和,他問道:&ldo;聽說你此行並不順利?&rdo;想到每天被疼痛折磨的王叔,柳婧聲音有點澀,她低低地說道:&ldo;是的……我沒有想到會有那麼多劫匪。&rdo;&ldo;不是劫匪多,是你帶的人少了。&rdo;鄧九郎也不回頭,只是慢慢放下手中的佩劍,伸手摘下一片落葉,聲音輕柔地說道:&ldo;你本可以回到吳郡或附近任何一郡,讓那些商販捧著金來領走鹽……柳文景,你舍近就遠,舍易就難,是該有這個教訓!&rdo;柳婧低下了頭。就在這時,鄧九郎緩緩回頭。陽光下,他俊美絕倫的面容,彷彿發著光,只是這光是如此森寒,與這光芒相反的,是他特別溫柔多情的聲音&ldo;柳文景,你選在歷陽售鹽,是想避開我的耳目?還是想在那裡留下什麼後手?嗯?&rdo;柳婧的臉一白。她舍近就遠,舍易就難,確實是想避開鄧九郎的耳目。如,她售了多少鹽,他不會第一時間知道,她私藏下多少鹽引,他更不會第一時間知道,如,從歷陽的商人口中,她可以探聽一些訊息,可以為離開做一些準備。……她只是沒有想到,那些劫匪會這麼囂張!見柳婧白著臉低著頭,鄧九郎嗖地一聲把佩劍入鞘。大步走到她身前,他伸手抬起她的下頜細細打量起來。瞅了一會後,鄧九郎微微蹙眉,輕聲問道:&ldo;怎地瘦了這麼多?病了?&rdo;柳婧搖了搖頭,低聲道:&ldo;沒有生病,只是沒有休息好。&rdo;她的聲音有點沙啞。鄧九郎盯著她,半晌後說道:&ldo;得好好養一養。&rdo;說出這幾個字,見柳婧溼潤烏黑的眼中,又露出了那抹羞憤來,他低頭把額頭抵著她的,吐出溫熱的氣息呢喃著問道:&ldo;想我沒?&rdo;刷地一下,柳婧臉紅過耳。她抿著唇說道:&ldo;沒有。&rdo;鄧九郎卻是歪著頭,他專注地凝視著她,片刻後,他伸手摸上她紅通通的耳垂,聲音極輕地問道:&ldo;既然不想,為何我只是詢問,你就羞成這樣?&rdo;他溫柔地說道:&ldo;你真想我了?&rdo;這一次,他的語氣中帶上了幾分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