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自是要去,還請兩位帶路。&rdo;&ldo;郎君請跟上。&rdo;一進牢中,柳婧才發現,這時刻的牢房,比以往的任何時侯都要熱鬧。一個個犯人緊緊抓著欄杆,眼巴巴地盯著外面。看到獄卒過來,他們一個個扯著嗓子嘶叫&ldo;冤枉啊,大人,我冤枉啊。&rdo;&ldo;大人,那些人能放出去,我也是無罪,也應該放出去啊。&rdo;&ldo;求大人明察秋毫啊。&rdo;在這種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叫的嘶喊聲中,兩獄卒大為不耐煩,他們揮動著手中的鐵根,&lso;砰砰砰&rso;地敲打著鐵欄杆,在發出一陣陣刺耳的金鐵交鳴聲時,有些人被他們的鐵棍抽中,給痛得縮成了一團。這種地方,總是充滿了陰暗和血腥,柳婧不敢細看,腳步一提朝著柳父的牢房走去。外面這麼熱鬧,柳父也站出來了。看到柳婧,柳父急步走近。&ldo;父親,孩兒來看你了。&rdo;柳婧看了一眼還在喝令著眾犯人的兩個獄卒,低聲道:&ldo;父親,孩兒問了他們,說是交六百兩金給主司刑獄的黎大人,父親也可以出牢。&rdo;她努力了這麼久的事,曦光就在眼前,柳婧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顫。柳父伸出手來。他輕輕撫摸著柳婧的頭,一臉的溫柔慈祥,這個女兒,幾乎是一生下來他便親手把屎把尿,他這個父親對她的疼愛,那是遠遠勝過她的庶兄和三妹。慈愛地撫著女兒,柳父說道:&ldo;姓黎的在這吳郡管了多年刑獄,我當時進來,也是經他的手。透過他放人,應該可行。&rdo;見到得到了肯定的女兒神采飛揚,柳父一陣心酸。他慈愛地說道:&ldo;婧兒,跟父親說說外面的情況吧。&rdo;&ldo;恩。&rdo;柳婧知道,柳父之所以想知道外面的情況,是想替她把關護航,是怕她年幼不知世事而做出什麼錯誤的決定。話說回來,讓柳婧來述說外面的事,那還真是她的內行。想她從來到吳郡後,一直都僱了二十個浪蕩子幫她收集訊息。雖然重要的訊息他們是收集不到的,可這吳郡的閒雜是非,那她比一般人還要清楚。把自己知道的事一一訴說了一遍後,柳婧想了想,又把這次鄧九郎與顧呈會面的事說了說。她越是說到後面,柳父便越是眉頭暗皺。當她說完,柳父已一臉凝重。他看向柳婧,低聲道:&ldo;孩子,按你這樣說來,現在的吳郡一團混亂,各方派系夾雜在一起,只怕一動不如一靜。&rdo;頓了頓後,他盯著柳婧認真地說道:&ldo;讓為父出獄之事,你先別急。再觀察幾天再做決定!&rdo;見柳婧迷糊地看著自己,柳父嚴肅地說道:&ldo;有時局勢不明之時,不如靜而旁觀。現在父親在牢裡很安全,你不用擔心。明白了麼?&rdo;柳婧楞楞地點頭。半個時辰後,柳婧出來時,還有點迷糊。不過雖然想不明白,她還是決定按照父親所說的行事。也許正如父親所說的那樣,局勢不明之時,不如靜而旁觀。現在雖是營救父親的良機,可那六百兩黃金,家裡根本拿不出來。要救父親,她得去取出一些鹽貨,再給換成金。可那樣就動作太大了,在這個混亂時候,還真不是妥當之舉。在蹙眉思索中,馬車停了下來。柳婧伸頭一看,原來已到了柳府所在的街道了。她連忙下了馬車,朝著家門口大步走去。剛剛進入府門,一陣說話聲便從裡面傳來。看到柳婧走來,一僕婦歡喜地叫道:&ldo;大郎大郎,王叔回來了。&rdo;&ldo;什麼,王叔回來了?&rdo;柳婧一喜,大步衝了進去。就在她急衝而入時,明顯消瘦了不少的王叔,一個箭步從裡面衝了出來。來到柳婧面前,他屈膝便是一拜。在柳父急忙扶住時,王叔抬頭打量著柳婧,哽咽地說道:&ldo;大郎,我回來了。&rdo;&ldo;叔回來就好,回來就好。&rdo;歷時三個月,王叔從吳郡趕到洛陽,又從洛陽趕回。不用說,這一路必是風塵僕僕,日夜兼程的。柳婧扶著王叔坐好,一邊示意僕婦上酒菜,她一邊在王叔的對面坐下。見王叔要說話,柳婧搖了搖頭,示意他先用過酒菜。王叔匆匆吃了兩口,又要說話時,柳婧道:&ldo;叔別急,你離開吳郡多時。而在你離開的這段時日裡,吳郡發生了很多事。&rdo;她把這幾個月發生的大小事簡略地說了一遍後,又提到今天去見過父親的事,然後說道:&ldo;王叔你看,現在情況如此,只怕顧公就算願意援手,也是無用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