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來。陳半肖在邢應苔耳邊大聲說:“我好怕……哈哈!我好害怕……”邢應苔不聽他說話,悶頭向前走。陳半肖哭著說:“我好害怕喜……我怕……”聽著陳半肖不停的哭泣聲,邢應苔的心慢慢被揪了起來,反應逐漸強烈。他想到了什麼。是的,邢應苔也是,他很害怕一個人。每每在夢中想起那人的臉,驚醒時仍會被包圍的黑暗嚇到,好像下一秒就會從某處伸出一雙蒼白修長的手,帶著冰冷的溫度,摸他的身體,扣住自己的喉嚨。記憶中那人沒有強壯的身體,他高高瘦瘦,面龐清秀,偶爾在寫作時銜著一支菸,一臉漫不經心的表情。煙抽的太猛,煙霧就會遮住他淡漠的眼神。像是邢應苔小時候同母親前去跪拜寺廟中的菩薩,磕完頭,抬起看看,卻怎麼也看不清煙霧繚繞下佛像的臉。崇善就是長著那樣一張臉,乍眼看去,沒人知道他這張臉下包著一顆多麼扭曲的心。自打崇善幫邢應苔寫過暑假作業後,兩人之間就越發親密起來。十幾歲的男孩最是愛玩,邢應苔見崇善總是在家看書,就經常拉他出門,強迫他和自己一起鍛鍊。因為崇善有些不喜見外人,所以邢應苔就和崇善在後院打羽毛球。似乎是一切天賦都用到了語言上,崇善的體育細胞幾乎可以忽略沒有,連羽毛球都打得很爛。邢應苔見他一直撿球,很無奈,忍不住問:“打了這麼多天,怎麼還是這個樣子?”崇善也不生氣,笑道:“我又不靠這個吃飯。”“……”邢應苔猶豫了一下,沒說話。崇善兀自點頭:“可是我打得也太爛了,你懷疑我腦子有問題,是不是?”邢應苔猶豫著否認:“也……不……是……”崇善罵道:“臭小子,你明明在心裡說是。”邢應苔說:“你怎麼知道我心裡想什麼?”“我怎麼不知道?”崇善倒也沒真生氣,他用球拍顛了顛上面的羽毛球,然而即使是這種初學者的動作,他也把球弄到了地上。邢應苔無聲地嘆了口氣,他收好球拍,說:“我去上課,先走了。小叔,下次我不跟你打球了。”崇善的手一頓,也沒說話,等邢應苔離開他家後,崇善把球拍扔到地上,聽不出喜怒地說:“早就不應該打,無聊。”三十好幾的男人,跟著十幾歲的小孩,本來就不合適。說起來,崇善的年齡能當邢應苔的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