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正胡思亂想,突然就聽趙臨安輕聲說了句什麼。肖瑜一開始沒聽清,反問了一句。就看趙臨安抬頭看了他一眼,又重複了一句。“我說,我們結束吧。以前的那種關係。”“……”肖瑜的眼瞳縮緊了一下。“你什麼意思。”肖瑜說的有些勉強,笑了笑道:“以前是什麼關係?”很難形容當時肖瑜的心情,他只是抬著頭仔細分辨趙臨安的神色。其實他那時候心臟緊張的快要跳出來了,腦海中跳躍的念頭抓不住。但隨著心跳的越來越快,血液湧上腦子時那種緊張的心情,居然讓肖瑜產生一種錯覺。他不會是想要和他告白吧?他想要結束以前的關係,然後……這種想法剛冒出頭來就被肖瑜拼命的否定掉,掐死在搖籃中。怎麼可能,趙臨安不可能做這種讓人高興的事情。但不可否認的是,肖瑜的心臟一緊,身體自然而然的就興奮起來,好像已經聽到了趙臨安說出那句話。如果真的這樣說,那真是苦盡甘來。“我們還是當普通朋友吧。”趙臨安說的太過於平淡,好像是在形容天氣的那種語氣。跟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像是一盆冷水潑到了他臉上,肖瑜慌張低下頭,啊了一聲,沉默了。然後他說:“這事兒,出去說吧……在博物館裡說話,不大好。”兩個人沉默地穿過展廳,一言不發地向前走。他們各自打了一把傘,趙臨安走在前面,他跟在後面,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心中什麼念頭都有。趙臨安,他是說……是說普通朋友。這是什麼,是說他已經有了別的物件?還是說這半年他已經和白平告白,兩人開始交往?肖瑜想到機場上柳木欣的親吻。難道趙臨安又開始喜歡女人了?他緊緊地咬住自己嘴角,握住傘柄的手指捏緊到發白。趙臨安帶著他坐到了車子裡,讓他坐在副駕駛處。關上門,車內一片寂靜,卻能聽到外面雨點砸擊在玻璃上發出的喧鬧聲。雨勢越來越大,接連不斷的墜落在車窗上,形成的水簾讓車內看不清外面,外面也看不到裡面。“我戒菸了。雖然最近工作都很忙,總會熬夜,但從來都沒有吸菸來提神。”肖瑜的手開始哆嗦,他用另一隻手按住自己發抖的手。過了一會兒,繼續說:“我的工資漲了不少。前幾天老師聯絡我,讓我發表文章,評職稱。也許就能在x大當助教。”趙臨安一隻手撐在車窗處,手指摸了摸下頜,沒出聲。“你不喜歡的地方我能改。如果你需要床伴的話,為什麼不能是我……”趙臨安沉默了一陣,才說:“不是說你不好。”“你要結婚了嗎?”肖瑜問出自己最為擔心的問題。趙臨安倒是很驚訝地看了他一眼:“怎麼會?”“我不明白為什麼你會在回來之後跟我說這件事……是不是你在國外找到新的朋友了?”肖瑜的聲音有些顫抖,心中一痛,尾音都急促許多。“……”“為什麼會說出這麼突然的話?”面對肖瑜的質疑,趙臨安只是用沉默來對答。他不想回答他的問題。肖瑜這才知道他可能只是突然膩了,不知道用什麼藉口來解釋。他也許根本不想找一個藉口……就在這時,趙臨安略帶猶豫地,緩聲開口:“……我昨天,看到你發給我的郵件。”他的聲音很小,好像自己都不怎麼確定。肖瑜聽到這話,愣了一下。什麼郵件?他可沒發過除了工作之外的郵……郵件?想到這裡,腦海中突然出現一件事,血色逐漸上到他的臉上。趙臨安不知道他想沒想起,就又說了幾句:“我以前的學郵,好像和你說是登出掉了,但其實我……”“別,別說了!”肖瑜大聲打斷了趙臨安的話,臉上漲得通紅,呼吸聲也異常粗重。趙臨安立刻停止說下去,抿住嘴唇看向窗外。又是一片寂靜。肖瑜突然彎腰用雙手遮住了臉。d大每個學生都會在在校時期擁有以學號為郵箱名的學郵,直到畢業為止。每年八月份之後,所有的畢業生學郵都將被統一登出,無法再次使用。當年肖瑜和趙臨安溝通的時候多數使用學郵,因為即使校園網在速度很慢的情況下仍然能夠飛速地發出學郵郵件。肖瑜自己的學郵一共用了十年,從本科一年級一直用到博士畢業。但趙臨安在本科畢業的時候就說登出了學郵,自此就沒用他的學郵發過郵件。肖瑜宿舍的網不好,有時候刷不出來古籍庫,只能坐在電腦面前枯等。時間久了會覺得無聊,他就會做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說,他開始往趙臨安廢棄的郵箱裡發郵件。一開始只是試探性的發幾封資料,過了很久都顯示對方並未閱讀。肖瑜開始寫一寫交流的話,比如會問他身體如何云云,統統沒有回覆。就這樣寫了兩三年,每當電腦卡住的時候肖瑜就會寫上幾句發過去,一是為了檢測網路是否仍能工作,還有,就是有話沒處說,無人聽他訴苦。這幾年寫了近千封郵件,可能永遠都不會被看到。肖瑜逐漸放下心來,寫的郵件內容也變得大膽。從看到的書目裡照抄表達愛意的話,只要是有些許動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