韌子的心跳得極快,握著方向盤的手都在隨著過快的心跳而顫抖——在這種狀態下開車真是一個糟糕透頂的主意。當他在街口的紅綠燈前停下時,心跳也稍微平伏,卻聽見駕駛助手用柔善的女聲播報:「您有一條來自『老公』的資訊。」韌子剛剛稍微平伏的心又暴跳起來,聲音顫抖地命令開啟。機械化的女聲毫無感情地誦讀出顧曉山發來的簡短的資訊:「回來,好嗎?」然後,韌子老老實實、吭哧吭哧地開回去了。不過他開出來也沒多久,所以又很快回到剛剛他倆約見的地方。這個時間點,這兒人還是很少的,公司樓下的燈黃汪汪的亮著,照著燈下那個站得似燈柱一樣筆挺的西裝男士。顧曉山雙指間拈著一根菸,在靜靜地吐著霧,燈光下這層霧是有光澤的,朦朧了顧曉山過分銳利的目光,使他看起來多了些繾綣柔情。看著抽菸的顧曉山,韌子心想,老公真性感!韌子又想起之前在x餐廳外面,顧曉山朝他的臉噴了煙霧,他就頓時硬了的事情來。真是丟臉,但想起又不自覺地有點小興奮,是怎麼回事呢?韌子就在這兒,像看電影男主角耍酷一樣坐在駕駛座的皮椅上看他。顧曉山也像電影男主角一樣,抽菸抽得很有態度,拿出手機來隨便給他拍一張都能當屏保。顧曉山將煙抽完了,摁熄了扔進垃圾桶裡,才敲了敲韌子的車窗。韌子像是回過神來了,才趕緊從車裡下來。他實在不敢相信自己迷戀顧曉山到了能呆呆凝視他抽完一根菸還不自覺的程度。而顧曉山倒沒想到這個,還以為是韌子不喜歡煙味,所以呆在車裡不出來。顧曉山說:「你怎麼就跑了?還開那麼快的車,不注意安全?」「啊,對不起。」韌子下意識地道歉,「我就想著……」想著什麼,他也說不上來,只能用套句了:「我想著我爸……他應該惦記我了。」顧曉山一笑:「你和我約會的時候想你爸?你是小學生嗎?」「我……」韌子挺語塞的。顧曉山說:「你叫我『潔身自好』,什麼意思?」韌子臉也紅了,便又用粗魯的語氣說話:「這是什麼意思,你不知道?你沒讀過書嗎?」「讀過,讀過,我只是怕你不放心。」顧曉山伸手握住韌子的肩,說,「我不是說了,我被你打過記號了,你還不放心?」韌子想起那個吻,又是羞澀,又是埋怨自己沒出息,這麼點一下嘴唇就害羞心悸成這個樣子,要真那個什麼幹嘛了,豈不是當場昇天?明明在那個「2028」的夢裡的時候也沒這麼樣的!果然,夢境就是夢境,和真實還是不一樣的。韌子便粗著嗓子說:「知道了,放心了!」說著,他便晃了晃肩膀,意圖把顧曉山握住他雙肩的手給甩開。他現在讓顧曉山的觸碰弄得神魂大亂,下意識地就要躲避。「可是,我還沒給你打記號。」顧曉山說——他的手也如韌子的願不再握住韌子的肩膀,左手卻握住了韌子的下巴,使他揚起了臉。這樣倒是很方便的,顧曉山低下頭,就輕易地吻住了韌子的嘴唇。顯然,顧曉山不打算像韌子那樣蜻蜓點水就點到即止。舌頭頗為靈活地撬開了韌子的唇,輕易進犯。大約是來勢過於洶洶,韌子不自覺地往後退,卻驚覺後頸被顧曉山的右手扣住了,像是他指掌間的玩物,哪兒都逃不了。晚風,依舊是綿綿的。顧曉山的唇離開的時候,清涼的晚風終於送入了韌子的鼻腔裡。韌子終於從滿是顧曉山氣息的熱吻裡解脫,但腮幫依舊是紅彤彤的,像他被吮吻過許久的唇一樣。韌子吸了一口氣,彷彿將顧曉山最後留下的氣息都吞進去了,口腔裡彷彿也沾染上那淡淡的菸草味。他的腦袋一片混亂,甚至覺得若剛剛顧曉山不放開,他自己要缺氧了,要昏厥了,要成為 朋友笑著說:「你現在不是有家室了嗎?哪敢叫你去酒池肉林啊?」「那……那也不用去讀書啊?」韌子一提到讀書就覺得腦殼疼。「也不是很悶的那種一堆人埋頭讀書啦,還是有吃有喝、有說有笑的。不然去圖書館得了,還開什麼會呀!」朋友又說,「你要愛來就來唄!」說完,朋友給他發了個定位,說是每週三、五都有活動。韌子實在不想去讀書,可他天生愛熱鬧,極為怕寂寞。在家蹲了幾天就坐不住了,但又答應了顧曉山要「潔身自好」,自然是不能去k歌熱舞、聲色犬馬了。韌子為了表明決心,他還燒了各大夜場的會員卡,錄製影片發在了sns主頁,配上文字「從今天起要做一個脫離低階趣味的人」。評論都說「顧總管得真嚴,瞧把韌總逼成什麼樣子了」。當然,他也很快被老哥訓斥了:「你個敗家子,你這不是燒卡,是燒錢!不用了,就去退卡啊!不能退就轉出去啊!讓老爸知道了不打死你!」韌子被訓了一頓,心情更加低落,做什麼都不得勁。於是,他還是去了那個讀書會。讀書會的現場是在一個高階酒店裡,主辦人租了一個商務會議廳,佈置成法式沙龍的樣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