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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韌子只能求助於那位最瞭解顧曉山的人——徐芸芸。他問徐芸芸,平常小山哥都喜歡做些什麼解壓?徐芸芸腦內立即浮現「做什麼,當然是做、愛」,可這不合時宜,便只說:「顧總很懂得自我調節。我從未發現過他特地做點什麼解壓。」韌子又說:「那他不開心的時候又做什麼散心呢?」徐芸芸答:「他什麼時候就不開心了?」韌子便道:「他現在顯然就不開心!」徐芸芸裝傻充愣:「不會吧?我沒覺得呀。」韌子說:「啊,你不是很細心的嗎,居然這麼不敏銳?看來還是我比較瞭解小山哥啊。」徐芸芸不住點頭:「當然、當然,你是他最好的朋友。」既然掛上了「顧曉山最好朋友」的頭銜,韌子也不好對徐芸芸窮追不捨。韌子卻對這個頭銜頗為懷疑了。 在這樣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是簡訊解救了這一刻的靜默。律師給顧曉山發來了資訊,請他去簽署檔案。顧曉山將麵湯飲盡,說:「謝謝。」說完,顧曉山便離開了。泡麵的香氣像是這憂愁一樣,非常廉價,又濃郁,關著房門是久久不能散去的。像是想散心一樣,韌子也選擇了獨自出門。但又和一般散心散步不同,韌子並非是走得漫無目的地慢行。他是有想去的地方的,是老爺子發給他的新聞簡報裡的地點——夕陽下如同琉璃的一片海。那兒風景如畫,是個勝地。也許因此,自詡為浪漫主義者的唐果果選擇此地抱著兒子自殺威脅丈夫。也是因出於對這景色的愛,唐果果在這個靠海的地方建了自己的豪宅,以此為家。韌子忽然想看看那片海是怎樣的。從唐果果的豪宅側門去可以到達景色最佳的渡頭。夕陽散下金光,此刻是最佳的賞景時刻。在韌子來到之前,已有另一個賞景人來到了。在簽署完相關檔案後,律師告訴顧曉山,他隨時可以回去本市了。顧曉山也知道,便叫徐芸芸訂好明天回去的票。他也不想在此處久留,然而,臨別之際,他又忍不住故地重遊。穿著白襯衫的他,站在浩瀚的海洋,竟顯得有些清瘦。脆弱而渺小,讓後面來到的韌子幾乎無法認出這個是他印象中堅不可摧的小山哥。夕陽將風變得有些熱。韌子的臉龐發燙,正想呼喊出小山哥的名字時,卻見顧曉山忽然脫下上衣、鞋襪,往層層疊浪的海里躍去。韌子大驚失色,不假思索地衝了過去,甚至也不記得要脫去鞋襪,就跟著躍入了海中——在浪花撲打而來的時候,韌子才發現,自己不但忘記了脫去鞋襪上衣,更忘記了顧曉山當年是本市青少年百米自由泳比賽冠軍,最重要的是忘記了自己游泳考試不及格的事實……韌子不但當年游泳不及格,現在更是長期缺乏鍛鍊,是剛落水就冬瓜一樣沉下去,都來不及「嗚呼哀哉」!反而是顧曉山徜徉在水流之中,沉浸在與回憶揮別的情懷裡,卻驀然發現身後有個人掉了下來。他也來不及感懷身世了,回身把落水者撈起,當到了淺灘,他終於看清對方那張煞白的臉時,他自己的臉也煞白起來:「鬱韞韌!」他幾乎是用吼的,咬牙切齒,但牙關又打起顫來——好像很冷一樣,但也不應當,這原是炎夏。韌子似乎被吼醒了,微微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裡夕陽下沾著水汽的顧曉山像是神仙一樣,韌子臉紅耳赤,口齒纏綿:「你……你是……你就是阿圖羅梅里諾博尼特茲……」「什麼?」顧曉山沒聽清這句話,便湊近了些,想要更聽明白,但韌子又暈過去了。顧曉山又急又氣又難過,死死盯著韌子那張臉,那肌膚白得似要透明瞭,頸脖的血管淺藍淺綠的很明顯,叫顧曉山的一顆心要碎成一百顆。韌子醒來的時候,手背上連著點滴。點滴旁邊坐著顧曉山,顧曉山身著黑白,臉色肅穆,韌子差點以為自己被「瞻仰遺容」了,拍了自己的臉頰兩下,覺得是疼的,才說:「我還活著?」顧曉山冷笑:「你還知道這是要死人的!」韌子理直氣壯:「你不也知道?你為什麼要跳海?我可擔心了!」顧曉山聽著「我可擔心了」這個幾個字,真的極氣惱又無奈,最後只得給韌子掖了掖被角,道:「哦,我可是游泳冠軍。」韌子理不直氣也壯:「那也不能跳海!」顧曉山見韌子中氣十足,一顆心也算定下來,便有餘力反諷:「哦?你這個游泳白痴也能跳,我是冠軍反而不能了?」韌子無言以對了,想了半天,便服軟了:「那咱們以後誰也不跳了,行麼?」顧曉山答應了:「好,我也覺得這個提議不錯。」韌子又想起了什麼,一臉的慌張:「老爸沒知道吧?」顧曉山便道:「我也不敢告訴他。」韌子才放心:「這就好、這就好,不然他得多擔心。」顧曉山竟有些不忿:「你怕他擔心,就不怕我擔心?」韌子撇過頭:「橫豎你也不當我是你朋友!」顧曉山知道這話惹了禍,便哄他說:「當然,人的朋友是能有很多個的,但你在我心裡,就這有這麼一個,是不能多、也不能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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