韌子又湊近了叔敬儀一些,說道:「你還會看相啊?」叔敬儀笑道:「像我這樣有點年紀的生意人,多少都會稍微瞭解這些的。」韌子卻說:「我爸就很上年紀,從不在意這些。」叔敬儀的笑意更深了:「誰能都像令尊那樣呢!」韌子又道:「確實我那顆眼尾的痣也真的是幾乎看不見的,好像還只有你剛認識我就能注意到。好多朋友和我認識十年都不知道呢……啊,對了,我倒是這邊還有顆痣顏色要深許多的,一直考慮要不要點了,你看看礙不礙事。」說著,正好顧曉山打完電話進來了,見韌子在作勢要脫衣服,嚇了一跳說:「你做什麼?」韌子一驚,說:「看相啊!」顧曉山一怔:「什麼?」旁邊的公主少爺都咯咯大笑起來。韌子忽然覺得有些尷尬,就說:「啊,你剛剛打電話做什麼?」顧曉山便只以為韌子是喝多了又犯神經,便說:「我要回去處理一點事情。現在也晚了,你差不多也該回去了,喝了酒也別開車,記得叫代駕。」叔敬儀卻道:「我沒喝酒,我到時送韌總就行。」顧曉山走了之後,鬱韞韌也有些意興闌珊,但被公主少爺們起鬨,也喝了不少,到最後迷迷糊糊的。叔敬儀見鬱韞韌快不行了,就叫停了公主少爺們的嬉鬧,並且付了錢,這局就這麼散了。鬱韞韜卻不知道自己過分擔心了,又對老爺子說:「你說韌子能行麼?」老爺子說:「總不能這個也做不來吧?小時候,我讓他測過智商的,他不是弱智。」二人正聊著天,管家則來敲門說:「二少爺回來了。」鬱老爺正要去看,鬱韞韜卻叫父親別動,他自己去。鬱韞韜走到了別墅門外,見韌子從車子裡晃晃悠悠地下來,滿身酒氣,顯然是喝多了。管家已將韌子扶住,鬱韞韜看著情狀,皺起眉來,正想教訓弟弟,卻見車裡走出一個人。夜裡燈光不算很明亮,那人像從陰影裡走出來,臉帶笑意,伸出手掌來。鬱韞韜便習慣性地握了握,回過神來,才露出禮貌的笑意:「您好,叔先生。」叔敬儀說:「鬱總的弟弟很活潑嘛!」鬱韞韜笑道:「家教不嚴,讓您見笑了。」說著,鬱韞韜環顧四周,問道:「顧總沒在呢?」叔敬儀說:「他在十一點左右的時候接到公司的電話,跑去加班了。我早聽說他非常投入工作,現在看還真的是。」鬱韞韜便笑道:「那我弟弟攪擾了你們的興致了。」叔敬儀眯起眼一笑:「怎麼好像全世界都知道我和顧先生在見面呢?」鬱韞韜一點不怵,答道:「也不是全世界,就全別墅區吧。連咱家老爺子都知道。顧總好不容易相親一回,顧世伯逢人就說道兩句。可高興了。」叔敬儀跟鬱韞韜略寒暄兩句就道別了,徑自驅車離開。叔敬儀開車剛下山,就收到了顧曉山的電話。顧曉山跟他道歉,說抱歉在途中離開了。叔敬儀自然說:「這不是事兒。換做是我接到工作電話,也會馬上離開的。顧不得失禮不失禮。」顧曉山又道:「那麼,我那哥們兒可沒給您添麻煩吧?」叔敬儀笑了:「沒,他酒品倒還可以。」顧曉山想起鬱韞韌醉後的「酒池肉林」,實在沒法同意鬱韞韌「酒品好」這件事。叔敬儀又說:「我已將他平安送到家裡了,還跟他兄長說了幾句話。您可以放心。」顧曉山確實放心了。韌子喝多了,回房間躺下就睡,睡得還挺沉的。鬱韞韜和老爺子站在床邊,一臉懵的。鬱韞韜又跟對方說:「咱也別擔心太多。我看韌子這人啊,頭腦不咋地,但運氣還是一流的。」老爺子想說「你的運氣也很棒,一定是你們媽媽保佑」,但一提及兩兄弟的母親,老爺子就鼻子酸得說不出來話,嘆了一口氣就走回自己房間了。鬱老爺當年出了名的疼老婆,顧老爺也是一樣的。只是鬱太太和顧太太是截然不同的兩類人。顧太太,也就是唐果果,一開始的時候似乎比鬱老爺的妻子更完美。鬱太太是個灰姑娘,唐果果則是富家女,聰慧嬌俏,富有情趣,和顧先生戀愛的時候,如同飛蛾一樣,愛他愛到肯灰飛煙滅。顧曉山總不敢相信突如其來的、過於絢爛的情感。 顧曉山總不敢相信突如其來的、過於絢爛的情感。他又回到了公司裡,其實事情倒不是很麻煩,他在凌晨完成了一切。徐芸芸問他要不要回家,他說留在公司睡覺。徐芸芸便徑自回家了。總裁辦的視野總是很好的,高高的玻璃窗,卻高不過都市夜半的霓虹。當一切歸於沉寂,五顏六色的燈光都顯得冷冷清清。休息室內,顧曉山抽一根香菸,坐在圓圓的小桌旁邊,桌上放著半杯空的酒,和鎖著螢幕的手機。像是百無聊賴一樣,顧曉山拿起了手機,手機自動識別了他的身份,自作主張地解鎖。顧曉山下意識地按了一下sns的圖示,點開了最近的聊天記錄,有一大串的是來自韌子單方面的問候。韌子的話,是如此的笨拙,沒有頭緒,顧曉山託著腮,看著這些傻氣的言語,忍不住笑了出聲。他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