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夫人咄咄逼人,不依不饒:“巫白雨!被我拆穿,你無話可說了,是不是!”巫白雨依舊不語。“侯爺!巫夫人是冤枉的啊!!”就在梁夫人一個人發瘋的時候,一個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一旁一直埋著頭哆嗦的宛兒“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涕淚俱下:“這跟巫夫人一點關係也沒有,是我看巫夫人頭飾太素了,所以想給她摘一朵秋海棠給她戴上,打扮一下。結果我跑得太快了,撞到了雪瓜……巫夫人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命令過我,她是冤枉的……”“你胡說!”梁夫人怒指宛兒,雙目冒火,恨不能生啖其肉,“你分明是在袒護她!你們主僕沆瀣一氣!這些話,也是她教你說的吧!”“不是不是!”宛兒急促地搖著頭,無助地瞪著眼睛,蒼白的臉上是不知所措地慌恐,“我不是巫夫人的貼身丫鬟,她什麼也沒教我,今天真的是意外,是我想摘秋海棠給巫夫人戴……”“你閉嘴!”梁夫人怒氣衝衝,正待反駁宛兒,蕭近開口了。“你閉嘴。”一模一樣的話,從梁夫人嘴裡說出來,是怒不可遏,恨不得燒死對方。從蕭近口中說出來,是冷,胡天八月的冷,帶著冷霜的寒。梁夫人整個人凍僵了一般,之前咄咄逼人的陰狠起勢瞬間被凍成了冰渣,崩裂,掉落,碎了一地。梁夫人愣怔了一下,似乎從暴怒中回神了,雙眼一片婆娑,無助又慌亂地看向蕭近,語無倫次道:“侯,侯爺,你相信我!是巫白雨陷害我……”“我看你是神志不清了。”蕭近不耐煩地動了動手指,冷冷看著梁夫人,就跟看屍體似得,“你這種人不配留在我侯爺府,來人,拉下去!”…………“侯爺!!侯爺饒命啊!!”梁夫人驚破天際的嘶吼,淒厲不絕,“是巫白雨陷害臣妾啊!是巫白雨!巫白雨!你不得好死!!”梁夫人人被拉下去了,但尖銳惡毒的聲音,盤旋纏繞,鬼魂一樣糾纏在巫白雨周身,捆得巫白雨有些換不上氣。梁夫人的聲音終於消失了……周遭陷入了詭異的安靜。眾人酒醒了大半,面面相覷,替侯爺尷尬。巫白雨懸著一口氣,這場鬧劇被迫勉強落幕了,並不好看。不知道蕭近會不會遷怒她……“侯爺……”巫白雨斟酌了一下,緩緩開了口,眾人的心思從梁夫人身上轉到了她身上。“不知這雪瓜,您吃得可還滿意?”巫白雨問道。蕭近看了看巫白雨,眉梢輕挑,點了點頭:“還不錯。”對於蕭近來說,這已經算是誇獎了。“若您滿意了,那我便高興了。”巫白雨牙酸地回道。“各位可還滿意?”蕭近環視著席下的眾人,即使經歷了一場尷尬的修羅場,侯爺依舊氣定神閒,氣場強勢。“我很滿意!十分滿意!”劉紫廬第一個站起來,摸了摸兩撇小鬍子,笑得見牙不見眼,“夫人的雪瓜,清香襲人,味甘如蜜,盛在精緻的瓷盅裡面,由美人雙手捧上……美,實在美!”“劉大人,我看你是看人家美人美吧。”一個官員笑著調侃了一聲。隨即又有幾位大人也應了聲,被梁夫人攪亂的冷場開始回暖。劉紫廬搖頭晃腦,似乎酒還沒醒:“美!都美!酒美,人美,雪瓜更美……”“哈哈哈……劉紫廬啊劉紫廬,你不虧是‘一張嘴’啊,一張嘴能說會道,一張嘴吃遍五湖。”“唉!能說會道談不上,但,吃遍五湖,我劉紫廬當仁不讓啊。”劉紫廬嬉笑著一陣插科打諢,氣氛輕鬆了起來。劉紫廬笑著轉向了巫白雨:“說起來,今日我還要感謝夫人。讓劉某嚐到這麼美味的雪瓜。”“不敢當。”巫白雨垂眉回道,目光狀似不經意地往劉紫廬身旁掃了一眼,餘光掃過一抹白衣。蕭青就坐在劉紫廬上方,輕搖著摺扇,目光落在巫白雨身上,笑得春風化雪。巫白雨的心口,莫名漲得滿滿的。“依我看吶,侯爺這位夫人功不可沒!”劉紫廬轉頭看向蕭近,說道,“侯爺,你該賞她的。”巫白雨一愣。“賞就不必了。”蕭近看向巫白雨,目光透著一分看不透的深意,侯爺緩緩說道,“功過相抵,我恕你之前無罪。”巫白雨聞言,小心翼翼問道:“那……宛兒呢?”“由你處置吧。”蕭近隨口一說。“多謝侯爺!”巫白玉面露喜悅,衝蕭近鞠身行了一禮,發自肺腑地道謝。道完謝,巫白雨的餘光又不受控制地掃了一眼蕭青。高朋滿座,獨他一人白衣勝雪,跟不食人間煙火的白衣上仙一樣……今日沒有白來,巫白雨貪戀餘光裡那抹白色,恍惚生出濃濃的不捨,可再不捨,她心裡也清楚,她該走了。縱然這個是非之地有她念念不忘的蕭青,她也必須走,因為這裡也有蕭近……巫白雨吐了口氣:“侯爺,若無他事,那我就告……”“過來……”沒等巫白雨告退的話說完,蕭近打斷了她,一身黑衣,高高在上地站著,遙遙地衝她伸出了手臂,攤開掌心。邀請……巫白雨有瞬間的不解,不解蕭近要做什麼。“過來。”蕭近繼續伸著的手臂,意思再明顯不過。他要巫白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