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爺爺,我知道。”花染知道父親的死只是一個意外,將之歸咎於花建國一家也並不能讓她好受一些。花故衣在世時並未因兒子的去世而與花建國交惡,花染相信爺爺的判斷。“……謝謝你,染丫頭。”再多不捨終要分別,花建國看著花染從小長大,真心將她當作孫女一般。尤其是在卸任村長一職之後,他如釋重負,在花春兒的醍醐灌頂之下想過去種種,亦是諸多後悔。往事不可追,他如今唯一希望的就是花染今後的人生可以順順利利,幸福美滿。花染與白書一離開花家村時天已暗了下來,冬日的盤山公路蕭瑟而寒冷,只有她們一盞車燈照亮前方的道路。車裡空調開得很足,白書一專心致志地開著車,花染似乎望著車窗外。她望著白書一倒映在車窗上的側臉,突然輕輕地道:“小白,我能遇到你,真好。”白書一嘴角含著笑容,“染染,你的告白總是那麼讓人猝不及防。”花染轉過頭看她,難得沒有臉紅,“你還記得我說過曾經做的那個夢嗎?”白書一當然記得,在電視劇面前只有她聽得懂的浪漫告白,她要放在心裡一輩子。“當然記得,怎麼了?”“你在我夢裡是小仙子。”白書一樂得不行,“難道我現實裡不是小仙子嗎?”花染失笑道:“你在我心裡曾經更像神明與信仰,我覺得只要信奉你,就能得到快樂與安寧。”白書一顯出驚嚇的表情,“這帽子戴得也太高了吧?不行不行,請你把我當女朋友。”“不是說以前了嗎?”“那現在呢?”“至於現在……”花染故意賣了下關子,把白書一急得不行。“告訴我,我還是你的寶寶!”白書一自然是她的寶貝,是她一世難得的珍寶。“是,你是。你不止是小仙女,也是我的女朋友,還是我的寶寶。”花染用一本正經的口吻說膩歪話,白書一那叫一個愛聽。“嗚哇,再多說幾句,我愛聽這個。”花染抿著嘴笑了好一會兒,而後搖頭道:“不行,不能說了。”“為什麼呀!”“因為肉麻超過了我的極限,等我醞釀好了下次再說吧。”白書一覺得一點兒都不肉麻,這樣的話她能一天說三百回。“怎麼就肉麻了呀……”只無論白書一怎麼死乞白賴地撒嬌,花染就是不開口了。“好,你不說那我說!”白書一說起肉麻話,那是真的高壓電豬肉,肉都麻熟了。花染笑個不停,氣氛雖不旖旎,但也是輕鬆歡快。花染經過這一遭終於徹底放下了過往,也慢慢放下了負擔與自卑。作為戀人,白書一的感覺最為明顯。她愛花染的溫柔,卻不希望她對待自己小心翼翼。現在的花染開始會調侃她,教訓她,甚至拒絕她,更像是一個戀人而非一個百依百順的信徒。雖然求愛被拒很讓白書一吐血,但被越來越多地平等對待,還是讓她欣喜不已。過完年,白書一也正式進入了大三下半個學期。花染經過兩年的沉澱與累積,今年挑起了絲夢春季新裝的設計大梁,獲得了廣泛好評,在圈內漸漸有了一些小名氣。法學課業不算輕鬆,白書一課餘活動又豐富,加上和花染戀愛,可以算得上十分充實。不過幾個朋友裡要說最忙的是誰,那一定是顧晚無誤。作為醫學生,不僅本科要比其他人多讀一年,而且大三就開始在教學醫院見習。在其他人忙著戀愛和享受生活的時候,只有她在累死累活地學習與工作。因為她天天在群裡喊苦喊累求溫暖,又加上確實過於可憐,大三下半學期,白書一幾人開始定期給她送溫暖。作者有話要說:唯一一隻單身狗,可憐。 花染煲了湯讓白書一給顧晚送去, 結果在醫院門口等了一個多小時還沒等到她, 打電話也沒人接。按理說這個點應該已經下班, 乾等著也不是個事, 白書一干脆找去她見習的部門。顧晚在腎內科見習,雖還輪不到她插手什麼, 苦活髒活也是不少,最近人都瘦了一圈。白書一來過幾趟, 輕車熟路, 卻是沒找到人。隔壁部門有顧晚的同學, 說是她們腎內科剛轉進了一位病人情況緊急,她跟著老師一塊兒去了。白書一和顧晚是自小的情誼, 平時雖然偶爾互損幾句, 但也是打從心底心疼她,準備等她下班送她回去。她嘴巴甜,人又討喜, 其他人也不嫌她礙事,讓她在這裡等顧晚。又過了半個多小時顧晚才回來, 她臉色看起來不大好, 身邊的老師樣子更加疲憊。這位老師是顧晚的遠方表舅, 見白書一來對她點了點頭。“小晚你回去吧,時間也不早了。”顧晚看到白書一似乎呆了一下,好一會兒才“嗯”了一聲。白書一見她有些悶悶不樂,猜測大概是剛才那位病人的情況不大樂觀,默默等她收拾好東西。顧晚平日裡話最多, 今天卻異常沉默,坐上車後就眯著眼假寐。“累了嗎?”白書一俯身幫她系安全帶,見她髮絲凌亂,面色憔悴,幫她理了理頭髮。顧晚突然睜開眼,盯著白書一的臉,眼眶通紅。“晚晚,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