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圖書板塊只是雜誌線的輔助產品，現在實體書行業那麼不景氣，他總覺得這件事有點逆水行舟的味道。可達作為甩了過去，催促了幾天，對面終於給出了評審結果。f站版權採購部對文字給出了s級的評價：“他的核心設定是一個迴圈往復梗，整篇文章以四條平行線索串聯，劇情邏輯性很強，區別於一般的線性故事，可以作為galga遊戲指令碼。此外，這種故事形式與去年週年祭時的動態漫畫相仿，如果影視動漫化，觀眾必須多次點選才能蒐集全部四種結局，控制後臺各結局掉落機率，點選量會是普通動漫的4-10倍。”“但是，”keen在電話裡無奈地加了個但是，“……文字完全沒問題，問題出在作者身上。他是個純新人，這篇文章也沒有在任何地方發表過，查不到資料，所以我們這邊最高只能出到20萬。20萬買斷全版權，莊先生你考慮一下。”他此前沒有跟莊墨打過交道，壓根不知道他是誰，只以為他是普通的文字編輯，覺得這個價格已經給得夠可以了。莊墨都給氣笑了。有名氣的作者胡亂寫點什麼都能賣個高價，真正好的作品卻因為作者是新人而備受冷遇。在他看來，作者應該靠作品說話，拿得出頂級的作品就應該是頂級的待遇。不過這個在大資料時代並不現實罷了。“你要資料？資料我們有，三天後給到你，到時候你們再出一版評估吧。”keen滿腦子問號，心想還能有這種操作。莊墨掛下電話就點了支菸，在辦公室裡吞雲吐霧。烈火哥看他抽菸就不敢說話，倒是田恬膽子大一點，好奇地問他：“怎麼了怎麼了？”莊墨含糊地說了句是洗灰的事。“洗灰他要賣版權？”田恬想了想，“是《新房客》？”“嗯。”“對面出多少？”“20萬。”“賣啊！”田恬拍大腿，“趕緊賣啊！短篇能賣20萬為什麼不賣啊！”莊墨冷冷地瞥他一眼。作者的，不同級別的編輯過手，價錢會天差地別，一旦進入資本層面，就不是作者的本事，而是編輯的本事。這次煩就煩在莊墨不能到處去刷臉，如果他用自己的真實身份出手，f站肯定不能給出這麼個價格。即使任明卿是新人，沈從心的咖位卻夠大，當沈從心給任明卿背書的時候，圈裡人會買他這個帳。為什麼？因為沈從心操過紅點白金，操過譚思，操過玄原，大家信他看內容的眼光。就算他現在失去他觀文總裁的身份和地位，他的眼光依舊在這兒，說到底，編輯看的一樣是實力，不是其他。只是他現在不是沈從心，而是名不見經傳的莊墨，任明卿憑什麼跟名不見經傳的莊墨？他得給他一個理由。“什麼？”烈火哥聽不懂他的意思。“作者和編輯是雙向選擇的。他已經證明了他的實力，如果我不能證明我配得上他，他憑什麼跟我？”莊墨一臉心煩地低聲絮叨，“作家大會的時候我肯定要籤他，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田恬、烈火哥：“……”兩人異口同聲地說：“你們死基佬的世界，我們普通編輯不懂。”摔門而走。 120萬的《新房客》（上）之後的三天裡，莊墨推掉了一切應酬，非常難得地呆在京宇的辦公桌前，哪兒都沒去。不過他的手機就沒放下過，不是打電話，就是在幾個app間跳來跳去。他先聯絡任明卿，約他出來吃飯。自打莊墨回來以後，他們幾乎天天出來吃。任明卿埋頭苦寫，徐老和徐靜之也不追文看，他其實蠻寂寞的。作者寫文沒有一點正回饋，哪裡受得了，他一天工作結束以後，莊墨就帶他吃遍b市的名餐廳，一邊吃好吃的，一邊給他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