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總算長點心了。”莊墨拿靜水的解約合同砸他的頭,“吶,你的賣身契,我給你贖回來了。”任明卿喜出望外:“麻煩你啦。”“還行吧,得早點習慣,畢竟你還要麻煩我一輩子。”莊墨厚顏無恥地自賣自誇著,翻著一桌的合同,叫他籤這籤那。等全部都簽完了,兩人都鬆了口氣。於莊墨來說,任明卿總算是他的人了,再也跑不掉了;而任明卿是餓慘了,想著總算能回去吃口飯。“以後除了寫作上的事,你都得聽我的。”莊墨了了一筆心願,心情好得要上天,又跟他耍起無賴來,“你要百分百信任我,不能反對我,不能拒絕我……”“……還要誇你。”莊墨彷彿不認識他似的,上下打量他一番:“厲害啊,你都學會搶答了!”任明卿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莊墨跟他攤了牌,彷彿就換了一個人。他還是很優秀、很出眾、值得依靠,但在自己面前,時不時流露出一絲孩子氣,急於得到自己的承認。任明卿雖然年紀小,但很會哄小孩兒,他也願意哄莊墨,就像莊墨願意寵著他。 飯局上的老熟人兩人簽完了合同,出門吃飯。樓梯上任明卿鞋帶散了,他腿腳不方便,莊墨蹲下來給他繫鞋帶。任明卿千恩萬謝,不好意思極了,莊墨沒有回應,回頭看了眼走廊。任明卿順著他的眼神望去:“怎麼了?”“沒什麼。”莊墨有一種被人窺探的感覺,但想想他們倆都不是什麼公眾人物,誰那麼閒得慌偷窺他倆,就沒放在心上。回到餐廳的時候,聚餐已經快結束了,大家都坐在那裡無所事事地聊天,兩人輕易吸引了一大票人的注意力。起初是因為莊墨英俊得太過惹眼,誰都曉得這是位大人物,然後走在他身邊的任明卿又實在太不起眼,這對貧富差距懸殊的組合本來就很容易激發人的好奇心。關鍵莊墨還對任明卿異常照顧,走路的時候挽著他的胳膊、放慢自己的步調,去配合他的不良於行,讓人不免好奇任明卿是什麼來頭。經過克然那桌的時候,任明卿很明顯地一僵,本能地不想坐過去。莊墨想起剛才的事,從旁順了酒水。他帶著任明卿走到桌邊,也不做自我介紹,笑道:“各位大大舟車勞頓地來參加筆會,辛苦了,我替我們任總敬你們一杯,謝謝你們這麼捧場。”說罷一飲而盡。滿桌的小作者面露尷尬,偷瞄了呆立在一旁的任明卿,不明白他怎麼會是京宇的老總。看他那蔫吧又寒酸的樣子,也不像啊,但心中卻有些惴惴不安了。莊墨喝完一杯,自己滿上,端著酒杯衝大家笑得春風和煦:“還不知道諸位的筆名,來,自我介紹一下吧,一個一個來,”他笑著,眼神一沉,“誰也別落下。”莊墨把一桌作者一一記下,這才帶著任明卿施施然離開。任明卿當然知道莊墨是在替自己出氣,但不太贊同他的做法:“你把她們都嚇壞了——你想幹什麼?”“這批作者簽下來以後,我一個都不做了。”莊墨淡淡道。任明卿一愣:“你不要這樣……”“我請她們過來做客,大家和和氣氣做生意;她們倒好,一上來就扇你的耳光,那跟扇我耳光有什麼兩樣?大家都是同行,你還算是前輩,見面連最起碼的尊重都沒有,那還談什麼?不用談了。”任明卿生性厚道,不會因為別人得罪了他就要給人穿小鞋,影響他人前途的事他不願意做,著急忙慌地安撫莊墨:“你別……我沒有關係,我也不是什麼大人物……”莊墨:“你是我們任總啊!”任明卿 :“……你別開玩笑了。”“你簽了財產共有協議,我手裡的京宇股權就有你的一半。股東大會以後,我也會把所有股權讓你代持,你就是京宇的大股東。”莊墨正色道。莊墨和許唯不對付,儘可能想把自己從京宇摘乾淨,免得許唯因為他的緣故報復京宇,所以計劃將自己名下的股權全部轉讓給任明卿,也算是給他的見面禮。反正他們倒騰來倒騰去都是一個口袋進出,沒差。而且任明卿跟他籤的個人經紀約,跟京宇實際上沒關係。但任明卿手裡有京宇的股權就不一樣了,京宇不敢不捧他,他真金白銀投了錢,資源肯定優先傾向他。以後任明卿火了,也不會跳槽——京宇是他自己的公司嘛!對雙方來說是,都是一種極其緊密的利益捆綁。任明卿當然是完全不懂的:“……嗯?我沒注意……”“以後籤合同看仔細了,任總。”莊墨一口一個任總,叫得他都不好意思了:“……就算是這樣,也沒必要把事情鬧大,作者是我們的合作方啊……”莊墨反問:“如果一個作者連做人都不會,寫什麼文?”“知道她們年紀小,比較嬌縱,我離遠一點就好了,我也不是一定要跟她們玩。你要是為了這種小事欺負人家小姑娘,毀了她們的前途,那也不厚道。佛教講究因果報應,她們如果有做不好的地方,一定會有一天自食其果,我們不需要蓄意報復,與她們結惡緣。”任明卿不希望莊墨因為他的緣故,對別人不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