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掉電話,莊墨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用腳趾頭想想都清楚,玄原是想花錢捧自己。要是玄原收購了京宇,勢必以他自己為中心左右京宇的走向,這與他的安排不符。幸虧他已經快了半步,做好了佈置,既能留人,又不放權。他之所以把玄原的股份控制在7,就是為了不讓玄原拿到投票權,按照公司法,佔股8就能參與公司運營。莊墨選了個環境優雅的高階私人會所請玄原吃飯,把舞藍的意思帶到。玄原吃了一驚,看看是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年頭還有人上門平白無故送股權的麼?“我問你們買,你們不肯;白送倒是肯了?”“拉你上船啊。”莊墨倒在他對面的沙發上,直勾勾地望著他,嘴角含笑,“你是我們最大的大神,你要重出江湖,我們自然先下手為強。”“哦,拿股權綁我?我是京宇的股東,自然不會讓你們虧錢,上趕子跟你們共同開發《塵煙笑》系列,是不是?”玄原抵著自己的下巴,“京宇都快要倒閉了,你覺得我看得上那點股權?”“我也是京宇的大股東。”莊墨淡淡道。玄原一愣,三秒鐘之後:“合同在哪裡,這一票,我跟。”《塵煙笑》簽在京宇,於玄原來說是少不更事時最懊悔的事。ip風口,是隻豬都在飛,他這麼大的一尊神卻沒有丁點獲利,就是因為京宇於版權變現這一塊兒完全空白。舞藍死做內容,完全不懂ip開發,手下也沒有任何人可以幫他操這個盤子。玄原當年會被譚思比下去,就是因為譚思背後的操盤手替他做了全產業鏈開發,電影、電視劇、遊戲、動漫、漫畫、同人、影遊聯動、周邊授權……每一個產業都在給譚思引流,每一個衍生品都是在給他臉上貼金。試想,隨便走到哪兒都可以看到《詭域》的相關產品,就算是再孤陋寡聞的人,都知道譚思這個名字了吧?而他背後的人,就是莊墨。玄原和京宇簽了十年代理版權,他原本打算再等個一年,解約了之後自己開個公司去做這件事。沒人捧,自己捧自己還不行麼?但是說實在話,他作為鴻安地產的老總,並沒有心力再去從另一個領域從頭做起。搞房地產和寫書就已經讓他忙不過來了。現在,莊墨拿著7的股權上門邀請他上同一條船,玄原求之不得。不要說白送他7的股權了,之前他還想過把莊墨挖過來,投他幾千萬,讓他幫自己組局。錢對他來說不是問題,他缺一個優秀的代理人,而莊墨就是他看中的那個人。“合同我這裡出一版,不過呢,我有個條件。”看莊墨笑得像個老狐狸,玄原瞬間警覺起來:“你想怎樣?”“追加一個條款,股權轉讓到你名下的半年之內,你把坑給我填了,不然我盡數收回。”玄原:“……”“你不寫我怎麼給你組局?”莊墨一挑眉,低聲誘惑道,“乖。” 版權輸出葉瞬約了白殤殤吃午飯,把觀文和京宇之間的齟齬和盤托出。白殤殤攪著盤子裡的沙拉,突然意識到,在成名十年之後,她失業了。她本以為聽到這個訊息自己會很慌張,卻發現好像很久以前就經歷過這個場景:坐在同一家餐廳,同一個位置,聽著對面的葉瞬宣佈這個最終判決,像是輪迴一樣。所以她只是在心底裡輕輕說:呀,來了。“你打算去哪兒?”在輕柔的小提琴曲中,葉瞬優雅地切割著牛排。“去哪兒?”葉瞬抬頭,耐心地笑了:“我是說你有什麼打算?”“打算?”白殤殤變得好像只會重複對方的話。葉瞬失笑,看來他的小姑娘深受打擊,失去了思考能力了。“你不要著急,有我在,總有你口飯吃。”他意識到說得太淒涼了,又緊跟著與她聊起未來,“《新繪》倒了也是件好事,老是耗在這個半死不活的平臺上,對你進一步提升有害無益,我早就說過了。我們得好好重新規劃下一步的發展道路。”“你有什麼建議?”白殤殤回過神來,並不掩飾自己的焦慮。“這段時間我在試著幫你牽線其他平臺,到時候你可以從中挑選一個感興趣的。”“我在京宇是一姐,去其他平臺我是什麼?從頭開始麼?”白殤殤覺得這有點傷自尊,還讓她心很累。她做了十年的知名作者,順風順水,承受不了重來一次的坎坷與辛苦,那種坎坷與辛苦她從其他作者身上見識過很多遍了,光是看著就讓人心疼,放到自己身上更是無法忍受。葉瞬安慰她道:“當然不是。你是大作者,去哪兒人家都搶著要,我會給你談個好條件。”“然後呢?我就要去我不熟悉的平臺、和我不熟悉的對手、競爭我不熟悉的領域?”寫小說統稱為寫小說,其實各型別之間的差異非常大。白殤殤明白,自己在青春校園文類中可以排到一流,對於其他門類卻一竅不通,在市場上沒什麼競爭力。而且紙媒作者跟網文作者相比有天然的劣勢,紙媒作者一年產出一本20萬字的實體書,外加幾個短篇,而對於一些網文作者來說這只不過是一個月的產量,去到平臺意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