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進門來。“問過媽，聽說你今天剛搬過來，估計什麼都沒準備好，今天公司事情不忙，下班的時候順便路過，上來看看，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章學程熟練的從廚房找出來碗筷，將西藍花炒蝦仁倒進骨瓷盤裡，又把糖醋小排撇了湯水盛到深盤裡，最後就是一個牛肉羹裝碗，動作一氣呵成，像是習慣成自然，想來經常做這些。“哥，你這是為嫂子開始沾人間煙火了啊，以前沒見你這麼賢惠。”章學容捏起一塊小排，放到嘴裡嘬了一口，嘴唇上不由得沾了些許橘黃色湯汁，看得章學程喉頭一緊，連忙低下頭去。“跟爺爺一起住，孫姐年紀也大了，我能幫著做些就幫著做，習以為常罷了，爺爺身子比你出國之前要好些，嘴更挑剔，人是越老越愛較真，孫姐有時候也沒辦法。”章建平自從抱了孫子，又加上章學程跟孫夢然好事將近，不光心情好，身體也跟著好轉起來，高血壓吃著藥調理，總算穩定，再沒發生過當年那樣急促的病症。孫夢青跟章學微的孩子，倒是很喜歡爬在章建平身上，一老一少，其樂融融，孫家跟章家，在a市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兩家聯姻，更是羨煞旁人，根深蒂固，章氏地產也跟著風生水起，各個專案拿到手軟。“哦，這小排真好吃，國外那麼多年，好久沒吃過這樣好吃的糖醋小排了，回頭我得跟著學學，以後還能自己做來吃。”章學容一連吃了三塊，端起手邊的杯子，咕咚咕咚喝起水來。因為太急，不免嗆到了，她捂著嘴巴咳嗽，章學程順手捋捋她後背，又輕輕拍了幾下，空氣裡一時間氣息凝滯，他收回那隻手，指尖還留有她身上的餘溫。“你還準備回去，蒙城那麼好，比a市還好。”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問的卻是章學程最不想知道的答案，這麼多年，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是剋制不住的想她，相思入骨，忘記一個人竟然這般困難。她走之後，a市的天似乎不如從前那樣湛藍，章家那所大房子，也少了讓他非回不可的動力，越是思念，越是痛苦，求而不得，讓他覺得自己非常無能。哪怕自己早早登上a市財經版面，成為年輕新貴，炙手可熱，哪怕章舜易將管理權悉數交由他來打點，章舜嚴所佔的股份由百分之五增持到百分之十，雖然是章建平授意，多少也看在重孫子的面上，章學微那個孩子，似乎很得章建平的喜歡。這些在外人看來遠如登天般的難事，落在他手裡卻總能輕鬆化解，章學程愈加成熟老練，也愈來愈讓人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