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穿的太少了,太風騷了,這打扮你以為大半夜的還有人在乎你穿什麼,算了,趕緊趕緊,樓上有點薑片,我給你煮個水喝。”章學容捏著鼻子陰陽怪氣,趁機從他懷裡脫了出來,掏出鑰匙趕緊從剛開口的電梯門跑了出去。看她那著急的身影,陳少鐸忍不住微微一笑,接著便又是一個震天響的噴嚏。他從來不知道,感冒還能給自己帶來這樣好的福利,要是早知道賣慘能讓她心軟一些,對自己好一些,那他陳少鐸肯定早巴巴的裝可憐去了。外頭風很大,卷積著地上殘留的落葉,烏雲越滾越濃,最後把月亮明晃晃的光全都蓋了上去,空氣裡全是陰沉溼潤,快要下雪了。那輛始終無人下來的車上,忽然開了門,他彎腰下去,司機提醒他穿上外套,一開始他的手也是這麼準備的,可是在碰到衣服的剎那,突然改變了想法。他關上車門,只穿了裡頭的單薄襯衣站在遠處一棵樹下,手裡的打火機翻開合上,來回重複,直到樓上的燈亮起來,他將打火機收回口袋,目不轉睛的看著沒有拉上的窗簾。雙手插到褲子口袋裡,他很高,身段卻很好,沒有一絲弓腰駝背的習慣,他抬著頭,很想聽聽兩人在說些什麼,許久之後,那窗簾被陳少鐸順手拉上了。好像偷窺的人突然被發現的窘迫感,章學程的腳踢著地上的石頭,那潔淨的鞋面上頓時出現幾個坑印,顯得有些突兀。司機知道他有心事,卻不敢隨意揣度,這樣冷的天,偏要自我虐待,老闆的心思,哪是他一個司機能猜透的。他認識上去的那個男孩和女孩,也知道他們跟章學程的關係,只是不明白為什麼老闆要站在外面看他們上去,而不去打招呼,光明正大聊天,至少,不能跟個外人一樣,在樓底下看人家拉上窗簾。章學程手指扣扣前車窗,司機趕緊搖了下來,“有煙嗎?”司機雖然抽菸,可是老闆從來不抽,為了不讓車裡染上煙氣,他一般都是在老闆不坐車的時候偷偷抽上幾根過過嘴癮,半點味道也不敢帶到車裡。章學程愛乾淨,不喜車裡各種味道,所以司機都是把煙自己收好,從不外露。所以這個時候他問自己要煙,真的是嚇了他一跳,自己抽的是普通的玉溪,味道不嗆,一盒裡還剩下兩三根,全被章學程拿走了。“搖上去車窗吧,外頭風大。”他拿過煙後,又囑咐了司機一句。漆黑的樹影下,章學程點亮了打火機,風吹的火苗顫顫抖抖,很快熄滅,連著點了幾回,都沒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