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哪裡來，回哪裡去，十幾年了，她也真的該走了。外面的漆黑跟店裡的刺目燈光形成鮮明對比，喧囂與寧靜，諷刺與安慰，她漫無目的走著，從來沒有在這個時間獨自一人欣賞月下的a市。燈光暈黃，街道空無一人，突然竄出來的野貓從垃圾桶附近閃著耀眼的綠光乍然而逝，腦子裡不斷響起章學恩的話，如果不是因為對自己厭惡至極，她不會再這樣的場合跟自己劃清界限。馬上要過年了，外面的喜氣怎麼還是這樣少。她出來的突然，這時才覺得身上冷，外套落在那裡，她也沒打算回去拿，後面唰唰的腳步聲提醒她，那個自以為是的人來了。她站著不動，回頭，衣服正好披到她肩膀上，那人跑的風風火火，自己卻沒穿外套，他雖然臉色不好看，可依舊難得的好脾氣。“至少穿好衣服再出來，跟個傻瓜一樣逛來逛去到底要去哪？”他跟在章學容身旁，知道她難受，所以將心裡的不舒服暫時壓了下去，留著以後跟她慢慢算。“你都聽到了，虧得你當時還費盡心思刪帖，她自己現在說了出來，你也滿意了，陳少鐸，你就不能選個合適的人去表白嗎，章學恩這樣子對我，你看著高興，還是覺得咱們兩個，就真的能在一起？”“至少我心裡舒服，這就夠了，我管別人想什麼。”陳少鐸一甩臉子，頭也不回走了。大少爺的脾氣，章學容抱著胳膊，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回去，還是再走走。現在回去，章學恩應該還沒到家，算了，她從路邊招招手，攔了輛計程車提前回去了。到家的時候，只有琴姐一個人醒著，偌大的房子靜悄悄，客廳的燈只開了一盞，見她回來，琴姐打了幾個哈欠，也回房睡覺了。章學容開啟房門，臉都沒洗便躺到床上，還有兩天就過年了，該跟王曉冰通個電話，說一下年後來章家的事情。除夕當晚，她才再次見到章學程，章舜易和章舜嚴一家，按照慣例，還是留在章建平這裡吃團圓飯。章學恩跟她自動保持了遮蔽狀態，就算面對面，也絕對不主動開口講話，陳淼雖然心中有疑惑，可是這兩個女兒自小脾氣就不和，小打小鬧她也由著去了，大多時候，章學容都會讓著章學恩，從不會出什麼岔子。大年初一，陳淼帶著他們兄妹三人跟著章舜易給a市的親朋好友去拜了年，然後便去跟自己的姐妹搓了幾圈。章學容沒想回家，因為耿思琪跟著章學恩，又找了幾個同學回家打牌去了。因為是大年初一，原本熱鬧的店鋪也都關了門，除了幾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也沒什麼能逛的地方了，就連幾家超市，也都是初二才開門營業。她找了家咖啡店，進去點了杯咖啡便到角落裡坐下看外面的雪景了，除夕夜裡下了一場很大的雪，a市的冬天雪不多，這一場算是驚天動地了。早上拜年的時候，許多小孩子邊走邊打雪仗，讓人看了也覺得生機勃勃。瑞雪兆豐年，新的一年，自己也會有新的氣象，她開啟手機，從通訊錄裡找到王曉冰，略微猶豫了一下，電話已經撥了過去。掛掉電話的時候，她看見外面停了一輛熟悉的車，車門開啟，那人從車上下來，眼睛看著章學容所在的位置，那車子早已經熄了火，看來已經停了很久，章學容知道一路上有人跟著自己，卻沒想到他膽子這樣大，前頭章舜易走了，後頭他就跟過來。“容容，你跟學恩鬧彆扭了，不回家？”他坐到對面，還是穿著剛才拜年時候的衣服，頭髮不像在家時的樣子，反而梳得一絲不苟，精緻帥氣。“哥，我沒事，就是想出來坐坐，她跟同學在家裡聚會，我待著也沒意思，還不如喝個咖啡，看看雪景，這樣的日子，真該去明湖那裡滑冰才是。”小時候章舜易和陳淼經常帶他們幾個去明湖溜冰，尤其是前些年的冬天，那時候a市的雪還比現在多一點，每次雪過之後，明湖都會結一層厚厚的冰，他們幾個在冰面上溜滑，好多年過去了，自從學業變得緊張之後，他們一家人就在也沒去過了。“容容，我帶你去明湖滑冰吧。”章學程起身，拉過她的手，不顧對面這人驚訝，上了車，一路開著三十邁的速度，緩緩向著明湖駛去。到那的時候，才發現周邊已經圍起了欄杆，不允遊客進入，章學容在車裡看著他敗興而歸，不由得微微笑起來，帶著一身寒氣開了車門子，他把駕駛座往後調了調，幾乎平躺。周圍刺眼的白，讓他稍微有些暈眩，他把車窗都搖上來，外面的人看不清裡面，他們卻能把外面看的清清楚楚，而且光線也不再像剛才這樣張揚慘白。落了鎖，章學容突然有些後悔跟他過來，車裡開著暖風，他們兩人的外套都扔在後排的座位上，越坐越覺得熱，她剛想開車門，那人卻跟猴子一樣，從駕駛座橫跨過來，一手調平了座椅，一手把她搭在門上的手握住，放在唇邊連連親吻。“哥，你要做什麼？”她有些結巴，腦海裡突然浮現起那一晚的事情，面上騰的燒起來，一雙眼睛更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