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非要以這個姿勢說話,那麼隨你反正我健康的時候就打不過你,現在更加不能反抗了,你要做什麼,都由著你吧。”她永遠知道哪句話傷他要害,因為自尊如陳少鐸,自負也如陳少鐸,他怎麼可能接受別人這樣的侮辱,猶如被抽去最後一絲力氣,他回到一旁的床上,將枕頭扔到地上,緩緩道來。“知道我今晚本來打算做什麼嗎?”他看著天花板,章學容眼睛又閉上了,似乎根本不打算去聽。“我跟我媽商量好了,等學程哥訂婚儀式完畢之後,要跟你求婚的,給你一場盛大的求婚,就像那天在餐廳起鬨一樣,那枚卡扣,在我心裡,已經是一枚戒指,從你帶上那一刻起,我就開始精心準備這場求婚。只因為物件是你,我找人一起佈置了很久,只想著等今晚最後時刻的到來,學容,你把一切都毀了。”他今晚嘆了很多次氣,似乎把過去二十幾年沒有過的失意全都嚐了一遍,嘴裡苦澀難受。“陳少鐸,你不該這麼對我,從一開始你就知道,我對你只是利用,就連當初的出國也一樣,那時候,我就是為了避開學程哥才過去的,所以一開始便跟你把一切都講明白了,你可以交女朋友,我絕不會打擾。”“你是把一切都講清楚了,可你沒跟我說你跟學程哥的事情,沒跟我說你早就有了喜歡的人,之前我還一直以為是王曉冰,覺得他不值一提,原來他就是個幌子,那個幌子不管用了,就把我拿過來用,學容,你要躲到什麼時候?”宴會廳熱鬧非凡,章學程身旁的孫夢然晚上跟著喝了幾杯果酒,臉上早就泛了紅暈,生意場上的人最難應付,還好只是家宴,來的外人並不多,饒是這樣,嘴皮子說的也有些乾燥難受。側眼偷看自己挎住的男人,英俊瀟灑,溫柔儒雅,自己跟他認識多年,很早就希望能成為他的新娘,如今終於夢想成真,這種甜蜜的味道,膩到剛剛好。章建平全程都抱著那個重外孫,喜笑顏開,逢人便說這孩子可愛,看見孫夢然的時候,頭一句話便是,早點給我們章家添個重孫,可見人老了,多麼渴望跟最有希望的生命去做交流。也許是覺察到身邊的人有心事,孫夢然看他不停低頭看手錶的樣子,不禁問道。“學程,有什麼急事嗎?”章學程沒說話,卻很快鬆開她挎住的胳膊,道了聲抱歉,就往洗手間方向快步走了過去。孫夢然有些愕然,雖然儀式已經舉行完畢,可是酒水只敬了一半,還有一些人沒有招呼到,章學程這個態度,難免讓她有些疑慮。章學程沿著二樓電梯,直接奔到15樓,門鈴響了很久,裡面的人卻遲遲沒有動靜。就當他準備讓服務員開門的時候,那扇紫銅色的房門,突然就開了。陳少鐸上半身的襯衣已經開啟,鬆鬆垮垮套在深山,下身的腰帶也是匆匆忙忙繫上的,鬆緊都沒調過,頭髮跟之前見過的也不一樣了,凌亂到像是剛睡醒一樣。“學程哥,有事嗎?”他詭異的笑道,另外那隻手撐在門框上,透過縫隙,他看見裡頭那張床上,小小的人影赤-裸了上臂半靠在床上,眼睛似乎也在看著外面。不喊不叫,不聲張。他突然間就有些站立不穩了,好像有個人硬生生把他撕碎一般,血肉模糊的疼痛,支離破碎的觸感,他晃了晃,然後穩在那裡,“容容怎麼樣?”陳少鐸根本沒打算讓他進去,他的手一直撐在門框上,正好孫夢然也趕了過來,待看到兩人的僵持狀態之後,心下了然,只以為是哥哥關心妹妹,誰想到竟然撞見這樣的事情。連忙過來站在章學程身旁,笑著說道,“少鐸跟學容有事要談,我們先回去吧。”說著,眼睛還往房裡瞟了幾眼。房裡那人一直坐著,不說話,安靜的像不存在一般,章學容知道,這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所以她願意在最後時刻,配合陳少鐸去演繹一出根本不曾發生的纏綿。就像在幫一個極好面子的人,維持那看起來非常重要的自尊一樣,他不肯承認自己的失敗,就像不願相信會有女孩不喜歡自己。從軍屬大院到大學,他從來都是那個炙手可熱的中心人物,喜歡的,愛慕的更是不在少數,就算到了國外,面對那蜂擁而來的外國女孩,他都能呵呵呵的拒之門外。唯獨不過賭她對自己忠誠的心軟,總以為她能看在自己一片赤子之心,發發慈悲收了自己。現在才明白,低三下四,患得患失的,根本就不是愛情,在別人眼裡,這就是徹頭徹尾的一場欺騙與妥協。“學程哥,回頭我跟學容訂婚的時候,一定多跟你請教,要是沒什麼事,我關門了,你們自便。”他將門合到只剩下一絲縫隙,裡面的情形便分毫也看不真切了。“走吧。”章學程不記得那天是怎麼回去的,後來司機提起,才知道自己喝了許多酒,在車上吐了,回去的路上也吐了很多,身為他多年的老司機,他從沒見過老闆喝到這樣失態。人逢喜事精神爽,又何況是訂婚這樣的大事,如此想來,司機也就覺得情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