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王亦鳴也對他笑了笑。他其實也不是非要聊起這個話題,但是陸文宇卻把自己全給交待了。“周凌。”陸文宇說,“就是我那個初戀……我沒想到在英國會遇見他,當時就是覺得一個人太難受了……他就……正好聖誕節的時候……”王亦鳴看著他,“然後呢?”陸文宇小聲說:“你先不要生氣。”“我沒生氣。”陸文宇垂頭喪氣,像一隻心情不好的熊,他說:“我當時特別害怕,他過來想親我,我沒立刻阻止……但是我真的什麼都沒做……我做不來。”“我說完了。”陸文宇心一橫,覺得自己這回死定了。但是王亦鳴只是笑了笑,說:“吃飯吧。”他想,還是不要告訴陸文宇自己之後又做了什麼吧,那些不太重要的人他也不想提了,現在想來,他和陸文宇都一樣,甚至,王亦鳴自己的事情比陸文宇還要荒唐。兩人吃完飯,又去新街口隨便逛了逛。走到德基的時候,陸文宇有點驚訝,問道:“這邊怎麼了?全都拆掉了?”王亦鳴點點頭,說:“嗯,在裝修吧。這邊還開了一家甜品店。”甜品店生意太好,前段時間王亦鳴路過的時候隊伍排的老長。陸文宇拉住他,問:“你要吃嗎?”“不吃了吧。”王亦鳴說,“我看一眼那個價格我就飽了。”陸文宇就說:“等我,等我找到工作,發了工資請你來吃。”王亦鳴笑了笑,說:“好。”一年過去,陸文宇總能找出稍許不同的地方,他們在德基樓下的超市逛了逛,王亦鳴說:“等下,我買包煙。”陸文宇皺起眉,說:“你以前……煙不是抽的很少嗎?”“後來稍微多了點。”王亦鳴看了看他,說。“能不抽了嗎?”王亦鳴手插在口袋裡,倒著走,笑了笑,說:“就買一包,你還沒有魅力一下子讓我戒了。”陸文宇拿他沒辦法,便陪他去買菸。王亦鳴不一樣了,陸文宇覺得自己越發不瞭解他。他和陸文宇相處總是這樣,會笑,但是看他的眼神裡除了迷戀以外還多了自我,自我以外,還有一點點本能的保護性外殼。陸文宇知道,這外殼存在著,他得敲碎它。王亦鳴買了煙,分了陸文宇一根,他們上了電梯,走到燈光璀璨的外面來。新街口永遠是這樣,像個不夜城。王亦鳴看到去年他和陸文宇一起去的玩具店,他們抽完了煙,又去看了一眼,玩具店比起去年來,上面兩層在裝修,但是人還是一樣多。樂高那裡沒人,兩人跑去玩了一會兒,走出來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陸文宇突然站著不走了。王亦鳴問:“怎麼了?”陸文宇說:“我可以牽你的手嗎?”王亦鳴說:“如果我說不呢?”陸文宇說:“不的話……就不。”他往前走了兩步,王亦鳴喜歡看他穿藍色的牛仔外套,再往下面是陸文宇那雙好看的腿。王亦鳴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想給陸文宇買雙鞋……不行不行,算了,不能對陸文宇太好,何況送鞋不吉利,據說收了鞋的人會自己跑掉。說來他們兩個人也很倒黴,剛準備走,天又下起大雨來。“小鳥,快跑!”陸文宇一臉迷茫地看了看天,然後拉著王亦鳴跑到便利店裡。“下雨了。”王亦鳴說。“要我唱歌嗎?”陸文宇問。“你又發什麼瘋!”王亦鳴笑著看他。陸文宇伸手把王亦鳴臉頰上沾到的一點雨水給抹掉,一本正經地說道:“那首啊,周杰倫的。”王亦鳴知道了,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便利店裡有雨傘賣,王亦鳴一直想要的透明的那種款式,他就說:“我買把傘。”有了傘,兩人一起走到地鐵,陸文宇先把王亦鳴送回家。王亦鳴把自己放在家裡的黑色雨傘遞給他,說:“送給你了。”他本意是讓陸文宇不必還了,反正他有了一把新傘,誰知道陸文宇一臉震驚,說:“我不要。”“喂!”王亦鳴摸不著頭腦,“外面還在下雨呢!”陸文宇站在電梯口那裡,就是一個勁兒地搖頭,說:“我不要傘,你別送我!”王亦鳴:“……”他看著陸文宇,問:“又怎麼了?”陸文宇背對著他,過了一會兒才說:“送傘不吉利,傘是分開的意思。”王亦鳴:“你不是黨員嗎?”陸文宇:“……”王亦鳴沒辦法了,無奈地道:“借給你。”陸文宇這才慢慢走過來,王亦鳴把傘遞到他手裡,陸文宇順勢牽住王亦鳴的手。王亦鳴笑了笑,“傘也借給你了,手也牽了,你還滿意不?”陸文宇站在他面前,低下頭,對王亦鳴笑,“滿意,我太開心了。”“到家告訴我一聲。”王亦鳴說。“好。”王亦鳴關上門,手心好像還殘存了一點陸文宇的溫度。他是真的回來了,王亦鳴後知後覺地想。可笑的是,他們都是無神論者,竟然也會剛巧迷信到了一塊兒。 王亦鳴以為自己最倒黴的那段日子已經過去了,但是卻沒想到前面還有一個生活給他開的玩笑在等著他。等到他再次回想起這年短暫的秋天,總是覺得,如果當時沒有陸文宇在他身邊,那麼他可能又要再次崩潰。國慶節很快就到了,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