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叔叔。”祝榕說。小姑娘怯生生地看著王亦鳴,王亦鳴覺得她很可愛,彎下腰來摸了摸她的頭,問她:“你叫什麼?”“娜娜。”她說。吃飯的時候,娜娜偷偷地跟王亦鳴說:“我覺得你不像是叔叔,像是哥哥。”王亦鳴內心一陣複雜,他想,他的確是哥哥的年紀,可是這小姑娘又的的確確是祝榕的女兒,這讓他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說。王亦鳴從未真實地接觸過同齡人的家庭,像祝融這樣,在二十幾歲就有兩個孩子,更是不知道超前了多少。而他今年,才剛剛要大學畢業。可他又很喜歡娜娜,看著祝榕熟練地哄著娜娜吃飯,王亦鳴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從當年填報志願出現分歧的那一刻起,王亦鳴和祝榕的人生便走向了兩種截然不同的道路。祝榕問了王亦鳴的現狀,知道他在上海工作,就說:“挺好的。”王亦鳴不敢問祝榕是否曾經有過後悔,因為如果他堅持上學,如今的工作機會可能要比王亦鳴好的多。但祝榕卻像是看出了王亦鳴內心的疑問,豁達地笑了笑,說道:“沒什麼的,我現在也很好。我對現在的生活沒什麼怨言……亦鳴,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我跟你們活法不一樣。”回到酒店,王亦鳴跟李可說了去見祝榕的事情。李可聽了後在電話那邊誇張地喊道:“操,祝榕居然有兩個孩子了?一兒一女?人生贏家啊……”王亦鳴說:“你真應該來看一看……”“我不看。”李可說,“人家孩子都能打醬油了,你他媽的還是單身狗,小鳥,你到底行不行啊?!”王亦鳴怒吼道:“滾啊!”兩人互相嘲諷了一會兒,李可的嗓子有些啞,他壓低了聲音,道:“下次找機會我也要去看看祝榕,快七年沒見面了。”“記得給娜娜包個紅包,畢竟你已經是叔叔了。”王亦鳴說。李可說:“我他媽還年輕,正是祖國的花骨朵兒呢。”王亦鳴:“呸。”在揚州待了一天,王亦鳴就跟著主管走了。他坐在計程車上路過這個城市的時候,又想起了陸文宇。想到那時候陸文宇來揚州找他,兩人坐在那個廣場面前,眼前是流動的人群和燈火。他那時候也想要一個家。可他現在不確定如果那個人不是陸文宇的話,他還會不會有所期待。也許有一天他會徹底忘記陸文宇,他會遇上一個新的人。重新認識,重新開始……但是……這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