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肆心裡突突地跳,面上卻不動聲色,“那張紙條也是你送來的?”
男人走到床簾外,極具穿透力的目光透過簾子盯著他,“二小姐既然看過了紙條,應該知道湛王殿下要問什麼。”
沈聽肆嗤了一聲,冷冷道:
“你家主子想知道的事,我確實知情。”
男人挑了挑眉,等著他繼續說。
“但要我開口,我有一個條件。”
沈聽肆緩緩坐直了身子,看向他的眼神冷沉,渾身散發著不該屬於內宅女子的強硬氣息,“他助我離開侯府,我就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他,保證毫無隱瞞。”
男人沉默了片刻,然後問:
“二小姐為何要離開侯府?”
沈聽肆冷笑:
“文寧侯府是如何待我的,你們皇城司的人一清二楚。既然他們不拿我當親人,還把我視作囚犯罪人,百般虐待苛責,那我寧願拋下這侯府小姐的身份去外面自力更生,起碼還能活出個人的樣子。”
他本來是想讓皇城司的人帶他去面聖,可再三思量後,他覺得一上來就提出這樣的要求,只會讓沈逾白對他起疑,反而會增添更多麻煩。
所以,他想先借助皇城司的力量離開侯府。
無論是讓侯府主動放人還是私自逃離,都比被困在這個鬼地方強多了。
男人上下審視著他,頓了頓後道:
“既然是要做交易,二小姐也得先拿出些誠意來,不然我回去後沒法向主人交待。”
沈聽肆沉思稍許後,低聲道:
“九王爺那日在城郊身受重傷,確實是被人追殺所致。我給九王爺上藥時,在他身上取下了一枚齒輪狀的暗器,上面還有古怪的花紋。
我雖然不通武學,可也看得出這種暗器很少見,只要確定了暗器應該就能順藤摸瓜查到暗器主人的身份。
若是湛王能助我脫離侯府,我就把暗器具體的樣子畫下來給他。
怎麼樣,這樁交易於你們而言,不虧吧?”
他就是真正的九王爺,沒人比他更清楚當日發生的事。
但讓他奇怪的是,沈逾白為何要查這件事。
還有,沈逾白為何會認為,當初救下他的那個少女是“姜銜草”?
救他的人,明明是姜懷珠!
沈聽肆心裡的疑雲越來越重,可他生怕會失去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又不能詢問男人什麼。
男人點頭,“既然二小姐如此篤定,那我這就回去稟報主人。”
說完,他就要轉身離開。
沈聽肆叫住他,“什麼時候給我回信?”
“最晚不超過十日。”
沈聽肆覺得要等待的時間還是太長,可是沒等他討價還價,那個男人已經動用輕功從後窗離開了。
男人離開後,沈聽肆忽然想到不見蹤影的湯圓。
他緊張地下床,在空蕩蕩的房裡尋找著湯圓的身影。
到了房門前,他聽見院子裡傳來吵鬧聲。
湯圓帶著哭腔道,“這些都是小姐的衣物,你們快住手!”
沈聽肆聽了連忙出去,就看到李嬤嬤帶著兩個丫鬟,把湯圓剛洗好的衣物從筐裡倒出來,扔在地上翻找著什麼。
見到這一幕,沈聽肆冷下臉。
皇城司的人剛走,姜家人就又指使這些賤婢來找麻煩了。
他們的膽子還真是大,仗著太子撐腰,就不把他父皇的聖旨眼裡,繼續變本加厲地虐待家中嫡女。
眼看湯圓哭著想把衣物搶回來,卻被狠狠推開摔倒在地上,還朝她身上吐了口痰,“我們都是在大公子身邊服侍的人,你算什麼東西,也敢攔我!”
沈聽肆憤怒上前,抽了那個推人的丫鬟一耳光。
那丫鬟被打得一愣,然後尖聲叫道:
“二小姐憑什麼打人?”
沈聽肆抬起手又給了她一耳光,“就憑你是奴才,而我是主子小姐!”
那丫鬟不服還要說話,沈聽肆再次抬起手,李嬤嬤在旁邊冷聲道:
“夠了!”
沈聽肆沒有理會李嬤嬤的話,又賞了那丫鬟第三個耳光,把對方的臉都打紅了,這才收了手。
然後他轉過身,冷厲的目光盯著李嬤嬤,“你一個奴才,剛才對著主子鬼叫什麼?”
李嬤嬤被他的眼神震得心裡微微一顫,隨即就冷笑起來:
“二小姐自認得了九王爺和皇城司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