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肆跟在王府婢女身後。
眼見路越走越偏,扶著他的湯圓小聲說:
“小姐,我心裡有點慌。”
“慌什麼?”沈聽肆瞥她一眼,有些好笑。
這丫頭對主子是忠心耿耿,危急時刻也能挺身而出,就是腦袋有點笨,膽子也有點小。
湯圓看了眼走在前面不曾回頭的王府婢女,聲音更低了:
“小姐,你以前見過這個姐姐嗎?”
沈聽肆一下子就明白過來,“怎麼,你懷疑她不是九王爺的人?”
湯圓用力點頭,附在他耳邊道:
“她是不是要把我們騙到沒人的地方幹壞事呀?”
自從在文寧侯府被大小姐房裡的丫鬟騙過後,她就學聰明瞭。
再遇到這種事,她心裡都十分警惕,生怕再一不小心,把自家小姐給坑了。
沈聽肆笑著安撫她,“不會的,我認識她。”
他確實見過這個婢女。
她叫添香,在花衣手底下做事,也算是他房裡的婢女。
他還記得添香是他乳母收養的孤女。
既然是他乳母的人,那肯定是對王府忠心耿耿。
所以他十分放心,一點都沒有懷疑添香不是在為“九王爺”做事。
添香似乎對雅苑的佈局很熟悉,她在前面左拐右拐的,帶著沈聽肆和湯圓走了不少偏僻的小路,終於將他們帶到一個冷清的小院前。
然後她終於回過頭,看著沈聽肆道:
“王爺就在裡面等您。”
沈聽肆朝她輕輕點頭,就要帶著湯圓一起進去,卻被她攔住。
她神色溫柔,語氣卻強硬:
“王爺說了,他有很重要的話要單獨和二小姐說,所以只能請您一人進去。”
湯圓瞬間露出不安的表情,“我不會亂說的,讓我和小姐一起進去吧。”
沈聽肆思量片刻,在她耳邊道:
“你不要在這裡等我,回宴上去。如果一盞茶後你沒等到我回來,就去找太后娘娘和湛王殿下,就說是九王爺的人帶走了我,明白了嗎?”
他不懷疑添香是為“九王爺”做事,同時他也很肯定,姜銜草不會瘋到在太后的祈福宴上殺他滅口。
她多半是想通了,約他來談合作的。
畢竟她再聰明,對皇室的那些事也所知甚少。
她要真想當好這個九王爺,她就得從他嘴裡得到更多資訊,而他也可以藉此機會提出條件。
但如果他想錯了,他不希望把湯圓牽扯進來。
湯圓瞪大眼睛看著他,滿眼的不贊同。
沈聽肆沉聲道,“按照我說的做,這是主子的命令!”
自從和湯圓混熟了之後,他少有這麼嚴肅的時候。
湯圓已經習慣了他大大咧咧的樣子,此時他身上驟然間散發出的威壓,讓湯圓不由自主地信服。
“是,奴婢明白。”
她說完就提著裙子往回走。
添香看了她一眼沒有理睬,只是微笑著推開院門,“二小姐,請吧。”
沈聽肆走進了院子,卻沒有看到九王爺。
忽然,一個黑衣人出現在他背後,用一塊帕子捂住了他的嘴。
帕子上燻著濃郁的異香,沈聽肆一下子就辨別出這是迷藥。
他連忙屏氣,只吸入了一些。
因為吸入的劑量不多,再加上這具身體的體質本來就有點特殊,沈聽肆只是頭昏腦漲四肢無力,卻沒有失去意識。
但他意識到情況不對,很聰明地裝作昏死了過去。
黑衣人將他抱進了屋子,放在床上。
沈聽肆憑藉耳力聽出黑衣人走到了門口,小心翼翼地睜開眼。
添香站在黑衣人身前,低聲道:
“我已經按照大小姐的吩咐把人帶到了,我可以走了吧?”
黑衣人冷笑了一下,忽然伸手掐住添香的脖子。
添香白皙的臉龐驟然漲紅,她不敢置信地瞪著黑衣人。
“你剛才在宴上把姜二小姐帶走,雖然看到的人不多,但也是有人證的。”
黑衣人像貓捉弄老鼠一樣,用殘酷的語調問她,“就這麼放你走,你把大小姐供出來怎麼辦?”
添香牙齒咯咯地響,見她努力想要說什麼,黑衣人手上鬆了些力,讓添香得以喘息。
劇烈地咳嗽了幾聲後,她流著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