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錦言從生下來就是萬眾矚目的天之驕子,最看重的就是顏面,可如今他卻顏面盡失。
但他仍舊不覺得,他丟了面子都是姜懷珠害的。
這都是姜銜草的錯才對。
雖然他在太后面前不敢說,可他心裡早就和姜錦行一樣認定了,什麼迷藥玷汙,什麼天命閣餘孽,這都是姜銜草和九王爺聯手搞出的把戲。
珠兒那麼乖巧懂事,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拖累整個家族的事呢?
而執掌皇城司的湛王又一次“碰巧”地介入了此事,這難道也是巧合嗎?
一定是湛王私底下早就投靠了九王爺,所以要對付他這個太子的盟友,故意幫著九王爺設局。
事後,他再以皇城司指揮使的身份親自查案。
湛王的下一步恐怕就是要落實了他們和天命閣有染的罪名,置姜家於死地!
姜錦言忽然猛地一甩袖子,抬腿就走。
姜錦義追了上去,“長兄,你這是要去幹什麼?”
“當然是去見太子!姜家馬上就要被九王爺他們編排成謀逆之徒了,珠兒也被押進了皇城司命懸一線,我這個嫡長兄怎能坐以待斃?”
姜錦義想要阻攔,卻根本攔不住。
無論他怎麼勸姜錦言稍安勿躁,不如先想辦法弄清楚姜懷珠是不是真做了什麼才會被九王爺和皇城司抓到把柄,姜錦言也不聽。
甚至還用力把他甩開,指著他罵,“你莫非是怕了,覺得把事情推到珠兒一個人身上,姜家就能度過難關,你自己就能安然無事了?真是軟弱無能,不愧是姨娘生出的庶子!”
姜錦義趔趄著摔到地上,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
姜錦言卻只是冷笑了一聲,頭也不回地離開。
姜錦義渾渾噩噩地在地上坐了好一會兒,天上不知怎麼下起了雨,把他身上的錦袍都淋溼了,他也渾然未覺。
忽然,一把紅色的錦傘伸過來,為他遮起了雨。
他抬起頭,看到的居然是九王爺面帶笑意的俊顏。
他心裡浮現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人的笑容真討厭。
明明以前的九王爺不是這樣的,可自從那次給姜銜草換血之後,九王爺就像變了一個人,在他們兄弟面前露出的表情,永遠都是遊刃有餘中帶著十足譏諷的笑。
這個用表情嘲笑著他們的男人,所做的每一件事也確實都把他們兄弟折騰得像跳樑小醜一樣,在眾人面前出盡了洋相。
姜錦義實在想不通,一個幾天前還在和他們稱兄道弟的人,怎麼忽然之間就有了這麼大的變化?
姜銜草也在打量她這個曾經的三哥。
她看出了他眼裡不經意間流露的困惑,也知道他究竟在困惑什麼。
但她永遠都不會告訴他答案。
她勾起薄唇,微笑道:
“姜三公子,你一定沒想到,你一直敬重依賴的長兄,居然就是這麼看你的吧?”
聞言,姜錦義攥緊了拳頭。
他猛地站起來,推開了姜銜草手裡的傘,“文寧侯府的家事,就不勞王爺費心了!”
看到他近乎倉皇逃離的背影,姜銜草嘴角的笑意變深。
她知道,他只是在用激烈的反應,掩蓋他被猜中的真心。
一個人越缺什麼,就會越在意什麼。
姜錦義是庶子,即便他之後考中功名當了官,他的心病也在這上面,永遠都不會改變。
所以他才緊跟在姜錦言身後,對這個長兄言聽計從,任憑對方搶去姜家年輕一輩的所有光彩,也不敢有任何怨言。
他對姜錦言的尊敬裡,暗含著深深的自卑。
姜錦言那句話,當真是誅了他的心。
而一個人被傷透了心,即便嘴上不說,心裡也一定會生出報復的慾望。
就在姜錦義要跑遠時,姜銜草忽然道:
“姜三公子,其實本王一直覺得,你比姜錦言更有才華。”
姜錦義的腳步如她預料的那般頓住。
她笑了笑,接著道:
“雖然姜錦言是父皇欽點的探花郎,京城公認的才子,可本王一直不覺得他那些附庸風雅,賣弄辭藻做些紙上功夫的本領,真有什麼值得大家追捧的。
可你就不一樣了,你不善文采,卻有真才實學,是真正能做大事,成為國之棟樑的人。
可就因為你是二房的庶子,文寧侯府從不肯把人脈花在你身上。早在姜錦言參加科舉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