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圓想到沈聽肆之前教她的話:
“我們二小姐要是沒換好衣服,她的心情就會變差。到時候在祈福宴上見了九王爺,她就要告狀了。九王爺最聽我們二小姐的話,他一定會當眾告訴太后娘娘,文寧侯府苛待嫡女。”
那僕婦聽了沒敢再說什麼,湯圓給沈聽肆換了一條羅裙。
這裙子的布料不錯,但款式已經過時了。
沈聽肆一問才知,原來除了姜銜草剛回侯府時,侯夫人張羅著給做了幾件衣服,以後竟然是再沒做過新的。
湯圓又捧來首飾盒,裡面只有孤零零的幾個素釵簪子。
沈聽肆皺起眉。
就是王府裡的婢女戴的頭飾,都比這些要好多了。
他隨便挑了兩樣戴上,就這麼走到前院。
姜家五位公子早帶著姜懷珠在那裡等,姜錦行一見到他就沉下臉,“你穿得這麼寒酸,是想給誰上眼藥?”
沈聽肆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
“可惜了,這就是我翻箱倒櫃找出的最好東西。你們給我的就這麼寒酸,現在倒嫌我穿出去丟人了?”
“你!”
姜錦行氣得一甩袖子,姜懷珠卻在這時開口:
“我備了一套用來更換的衣服,既然妹妹沒有好的,那就穿我的吧。”
她的語氣十分友善誠懇,似乎一點都沒因為之前的事對姜銜草心懷怨言。
姜錦言等人都看向她,臉上流露出或多或少的欣賞。
尤其是姜錦行,他先是誇讚了姜懷珠的善良大度,然後就開始教育沈聽肆:
“你總是抱怨我們偏愛你姐姐,我們這是偏愛嗎?她就是比你善良懂事,怨不得我們喜歡她。”
姜錦安也見縫插針道:
“我們知道你對珠兒心裡有恨,但之前珠兒落水的事,其實幾歲誤會。她是不小心失足掉進了水裡,然後誤會了,以為是站在她背後的你推了她。
若不是你之前總是事事針對珠兒,還做了不少陰險的事,珠兒又怎麼會懷疑你呢?
至於什麼避水丹,都是皇城司的人和九王爺沆瀣一氣胡謅出來的。珠兒為何會到湖心,也是因為那日風大水上有暗流把她的身子推了過去。
你看今日珠兒主動把衣服借給你,你就該知道她這樣的人,是絕對不會誠心害你的。”
姜錦義也跟著點頭說:
“都是自家姊妹,你們把誤會解開,以後就不要再計較過去的事了。快去把衣服換上吧!”
唯有捏著佛珠的姜錦真沒有說話,只是在那閉目閤眼地默唸佛經。
沈聽肆看著他們幾人,再看向姜懷珠。
姜懷珠滿臉的愧疚自責,走過來輕輕握住他的手,“草兒妹妹,之前是我誤會了你,我向你道歉。
但為了家族,我們不能再鬧了,以後繼續做好姐妹,好不好?”
沈聽肆聽著她溫柔良善的言語,腦海中浮現出的卻是他剛傳到姜銜草身上時——
姜懷珠趁著旁人不在,當著他的面說出的那些充滿惡意的話,還有她握住他的手捅向自己,試圖置他於絕境的陰毒心思。
他很清楚,姜懷珠從來都沒誤會過姜銜草。
這個外表美好內心卻腐爛的女人,她就是一門心思要坑害“姜銜草”。
以前是,以後她恐怕也不會收手。
要是連這個都看不明白,他豈不是和姜家這五個公子一樣蠢了?
於是,他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不用了,我不穿惡毒的女人穿過的衣服。”
姜錦言不滿道,“珠兒都向你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姜銜草,你別給臉不要臉。”
沈聽肆聽著這話,哪怕他只是個外人,也替真正的姜銜草感到不值,冷聲道:
“不要臉的人是你們!”
姜錦言怒聲,“你居然敢這麼對你的兄長說話,真是沒教養!”
他本想以姜銜草對兄長不敬為由,直接用家法教訓她,可想到祈福宴馬上就要開始,他忍氣吞聲道:
“把衣服換上,好好跟著我們去參加祈福宴。”
沈聽肆挑眉冷笑,“憑什麼?”
他憑什麼要幫這些空有親人之名,卻絲毫不在意他死活的人?
姜錦言看了他一會兒,忽而道:
“只要你在祈福宴上安分守己,我保證,以後你在侯府生活再不受任何人打擾。你身邊的人,也不會再受刁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