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然後,他沈聽肆暫且在這具女子的身體裡多委屈一段時間,讓她有足夠的時間完成她報復姜家的計劃,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等她復完了仇,他肯定是要收回自己的身體。
沈聽肆走出屋子,把正在院子裡編花籃的湯圓叫到身邊,在對方耳邊低聲吩咐了一番,然後道:
“去吧,就按我說的做。”
……
湯圓趕到王府時,是聽瀾出面接待,告訴她王爺不在。
她仰著頭問:
“王爺去哪兒了?”
聽瀾看著比他矮了快要兩個頭的圓臉小姑娘,頓了頓道:
“不知道。”
湯圓皺起眉,雖然她沒什麼證據,但她就是覺得這個一臉凶神惡煞的侍衛在說謊。
難道,九王爺是去見什麼人了,而且這個要見的人,還不打算讓她家小姐知道?
會不會就是那位楚姑娘?
不對,楚姑娘如今就住在文寧侯府,九王爺要去見她,必然要去侯府。
可她來的時候還沒聽說王爺駕到呢。
想到這兒,湯圓放心了些,又問道:
“侍衛大哥,你能告訴我王爺什麼時候回來嗎?”
聽瀾看著她憨憨的樣子,那句無可奉告本來就到了嘴邊,被他臨時換成稍顯和軟的語氣:
“不知道。”
湯圓鬱悶了,她感覺自己在和一個悶葫蘆說話,就是用力拍好幾下,才有那麼一丁點響,還是一句悶悶的“不知道”。
聽瀾見她的圓臉都皺了起來,低聲道:
“姑娘請回吧。”
湯圓用力搖頭,“不,我要留下來等著王爺回府,我們家小姐有很要緊的事要找他!”
聽瀾輕輕皺了下眉。
難道文寧侯府又出事了?
他叫來一個下人,讓對方把湯圓帶到裡面去坐。
等湯圓的身影消失在他視線外,他吹了聲口哨,便有一隻鷹隼落在他臂膀上。
旁邊的侍衛奉上特製的筆墨和信紙,他簡單寫了一句話後把信紙塞到鷹隼腿上的信筒裡,再把鷹隼放飛。
鷹隼飛到了湛王府。
姜銜草就站在沈逾白的書房裡,看著窗外庭院裡的早春光景。
她身後的沈逾白仍在與他自己對弈,一邊落子一邊柔聲道:
“你懷疑楚玉漱?”
“嗯,她的身份非常符合我們要找的人,而且我用裝有姜懷珠頭髮的荷包試探她,明明她都碰過了荷包,可靜宜公主在把荷包拿回來給我的路上,卻被人調換了荷包。”
姜銜草回過身,沉聲道:
“若是她沒問題,怎麼會有人多此一舉做這種事?”
“確實。”
沈逾白嘴角的笑意變深,“我會想辦法在宮裡調查,看看到底是誰在背後主導了這件事。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姜銜草垂眸思索了片刻,淡然道:
“順其自然。”
她不準備在短時間內試探楚玉漱第二次,因為荷包被換走已經說明了問題。
因為楚玉漱和她那邊的人一定已經有所防備。
她再針對楚玉漱的身份做任何事,都會是吃力不討巧。
畢竟靈魂奪舍這種事完全脫離了常理,她也很難找到能讓所有人信服的證據,證明“楚玉漱”只是被身體已經死去的姜懷珠佔了軀殼,聽命於天命閣的一具傀儡。
但是,她不質疑楚玉漱的身份,仍然可以攪亂天命閣的計劃。
“現在皇后和太子不都疑心我想娶楚玉漱嗎?那我就讓她們的擔憂成真好了。”
姜銜草笑了一下道,“太子只捨得給楚玉漱側妃的位置,那我就拿出正妃的名分和他一爭高下。皇叔,你說侄兒能有幾分勝算?”
沈逾白剛剛拿起一枚黑子,聞言他長滿薄繭的指腹在黑子上摩挲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
“楚家會對九王妃的名分心動,但天命閣不會。”
姜銜草挑眉,“是啊,不知為何,天命閣好像特別不待見我,倒是很喜歡溫潤如玉的太子殿下。他們似乎是篤定了,將來能坐上那把龍椅的一定是太子,而不是別的皇子。”
沈逾白抬起頭,妖異的雙眸靜靜地凝視著她。
明明他沒有主動釋放出惡意,但這雙看透了世間百態人心炎涼的眼睛,仍然給她很強的壓迫力。
她不動聲色地站著,任由沈逾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