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速度快得像是從未出現過。“你來之前是不是對自己發過誓,任何事都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他的語氣更無奈了點。“誰讓陛下從不主動說?”我不服氣地反駁。周潛輕輕嘆氣。就在我以為他還要再扯些不相關的玩意兒時,他卻用一種鄭重其事的語氣開了口:“你還記不記得,我曾經和你說,若是我和你換個位置,怕是兩人都會過得更好?”再次聽到這句話,我還是感到了強烈的不適。“陛下,我有消極的想法是我不對,但陛下可不能因此亂說……”但在話尾出口之前,我就意識到了真正的不對——只以出身家庭論,現在的我們豈不正是之前的調轉?而若是我沒記錯,南疆那片向來興盛巫蠱之術……“陛下,你……”我大驚失色,立刻就想正視他。可能就是不想被我看見他的面色,周潛根本不願意放手。“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根本不信巫蠱之術。要不然,恐怕我早就死了。”我稍稍定了定心。沒錯,那些裝神弄鬼的玩意兒,還有那些所謂強身健體的仙丹,怎麼弄都是死得更快。“後面是不是還有個但是?”我嘗試地問。不然為何陛下非要御駕親征?“是有個但是。”周潛承認,他似乎開始苦笑了。“就算是你也得承認,能預知前世今生很有吸引力,對不對?”我差點就要說那不就是陛下你嗎,半秒後反應過來,他所謂的前世今生是針對某個特定的人,而不是歷史大潮。再想到他為什麼會被這種預知能力吸引……短短時間裡的第二次,我發現自己又可怕地哽住了。攻打南詔發生在我過世之後七年,他也許只是想知道,我們還有沒有再見的可能——即便只是虛假的、縹緲的預言,他也願意催眠自己。像是被我的情緒感染,周潛的聲音變得更低。“那個巫覡告訴我,沒有。但如果我願意付出我與生俱來的所有,也許還有一絲可能。”與生俱來的所有?天潢貴胄,高不可攀,自帶常人可望不可即的權力與財富;更別提皇帝擁有萬人之上的至高地位……“陛下……”我緊緊閉上了眼睛,身軀無法自控地顫抖。我想要說點什麼,我必須說點什麼,但出口後卻幾近語無倫次。言語是如此蒼白無力,慰藉也是為時已晚,根本及不上他為我做的萬一。周潛似乎發現我已然透不過氣。“但你也知道,巫覡是在瞎說。”他飛快地轉了個話題方向,語氣也變得前所未有的輕柔,幾乎能說是小心翼翼了。“撐死是個心理安慰,根本用不著在意。”——你讓我不要在意,可我怎麼可能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