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陽眼已經紅了,強忍著眼淚和仇恨的臉甚至有些扭曲,她深吸了幾口氣,望著已經因為她突然暴發出來的仇恨和偏執而呆愣掉的傅暄,她又笑了起來,“你說君君不瞭解你,你其實,也不瞭解我。我們之間其實也並不瞭解。你不知道我這個人其實渾身都是問題,真的。就這樣吧,你多冷靜幾天,你就知道,我沒什麼招人喜歡的地方。”她轉身就走,傅暄呆了幾秒,飛快地跑去追她,林春陽已經跑下了樓梯,到了二樓樓梯門禁處,但沒有傅暄開門,她沒有辦法出去。她只好等在哪裡,抬手揉了揉眼睛,剛才還像一隻對著世界咆哮的小獸,現在一洩氣,就又像只小貓了。傅暄追到她跟前,說:“我知道說你那麼想很偏執,其實沒什麼用。你說我不瞭解你,其實我也知道我沒有張君君和你在一起那麼長久,我沒有她瞭解你,但是,我們現在才二十出頭,我們還有很久很久的時間可以在一起,可以互相瞭解,你有什麼事有什麼想法,你都可以告訴我,沒有不能解決的問題。我不知道你爸是那樣的人,我知道,你可能小時候受到了些刺激,所以才這樣……但是,我不是會傷害你的人,我真的不是那種人……”林春陽知道傅暄沒什麼錯,有問題的是自己,她知道的,那些在她小時候就紮在她胸口的刺,讓她時時都覺得疼痛和憋悶的東西,是不該展示出來讓任何人看到的,也不該講出來,她不該讓傅暄來承受這些。她已經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對著傅暄笑了笑,甚至輕輕拉過了他的手腕。傅暄愣愣地由著她拉住了自己,她手指帶來的微涼,像一串電流,直接通到了他的頭頂上,他心跳加速卻又滿心柔軟,林春陽的接近,對他來說,就是無法離開的陽光,他囁嚅說:“過去的創傷不去撫平的話,只會越來越深,其實,大多數男人都挺好的,有問題的只是少數。”林春陽說:“我知道。但即使這樣,我也安撫不好自己。我們做普通朋友就好了,喜歡你的人那麼多,你會找到比我更好的人。”傅暄煩躁道:“我喜歡誰,我覺得誰好,這不需要誰來勸我。即使是你也不行。要是你不願意,也別說什麼有另外的人更適合我的話。”林春陽吸了口氣,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拉著他的手腕,讓他的手指按在指紋鎖上,隨著門開啟,她就走出去了。傅暄看了看自己剛才毫無反抗的手,再看看開啟的門,有種蒙圈的感覺。哦,原來林春陽拉自己的手,不是因為要接近自己。米管家和保鏢早就把車準備好了,米管家看兩人下樓來,都一副蔫蔫的神色,不由擔心地問:“是不是困了,這麼晚了,的確該困了。”林春陽不想和傅暄共處一車了,想和米管家坐一車,米管家意識到兩人剛才可能吵了架,但一時又不好說什麼,於是就問傅暄:“讓小鹿去給你開車,春陽和我坐一起吧。”傅暄不想再逼著林春陽了,只得答應了。兩輛車開過春陽島通向岸邊的橋,傅暄的車在後面,米管家的車在前面,米管家不時從車後視鏡去瞄一瞄傅暄的車,林春陽則低著頭在反省自己,她和傅暄正式認識,其實也才這麼幾天時間,傅暄居然就向她告白,林春陽真是搞不明白這個世界了,傅暄是什麼時候喜歡自己的?自己有什麼值得他喜歡的地方嗎?她又想到君君,覺得君君要比自己好多了,長得高,開朗直率,和傅暄是同一個專業,應該會更有共同話題。如此一想,完全不懂傅暄的腦子裡在想些什麼。當然,也絕不敢在傅暄面前提君君喜歡他的事了,一提他就要生氣。愛情該是什麼樣的,林春陽到如今也沒有什麼直觀的感受。只是看小說,知道別人那樣是相愛了。甚至林春陽也不知道她爸當年是否愛過她媽,要是有愛,為什麼會打她呢,要是沒有愛,當時為什麼又要結婚。林春陽因為困惑,將手機摸出來給傅暄發了個微信,“我能問問你,你怎麼確定你是喜歡我的?”是啊,怎麼就知道喜歡了一個人,想和他在一起。發完了之後,她又想這個可能有點曖昧,不太好,就又趕緊把這一條撤掉了。想到傅暄並不總是把手機拿在手裡,想來應該會看不到吧。她煩悶地握著手機,心想還是慢慢遠離傅暄,不讓他有所感覺,就和他保持遙遠的距離,這個應該是最好的辦法了。林春陽正要把手機收起來,微信就響了一下,她一看,居然是傅暄發來的,傅暄剛才看到了那條微信!林春陽很窘迫地點進去看了傅暄的回覆——“要是喜歡一個人都不知道的話,那我可能是個傻子吧。但是我不傻,是你傻。我懶得理你。”林春陽本來還非常內疚,被他這麼一罵,就馬上把那些內疚都收了起來,傅暄根本就不配她的內疚。這人真是長殘了,一點也沒有小時候可愛了。林春陽被他氣得飛快地打字——“說傻是什麼意思?”“我是很正經地在問你。”“你不想好好回答就算了,說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