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一整船的人都漂在水面上,只好退而求其次:前兒買了東西之後,胭脂還特意叫弟弟背了一個瓦盆回來,又從岸上挖了不少土,眼下便將它們湊合著做土地用罷了。香油瓶瓶身外糊一層厚厚的泥巴,然後放入塞滿糠的瓦盆中,待小火烤乾泥巴後該大火燒上三天三夜,上面混合了多種香料的蜂蜜便會一點點透過棉片滲透下來,極其純正又極其醇香。因用這種法子做出來的甲煎清澈透明,品質上佳,故而用這樣的甲煎做出來的一應口脂、面脂自然也明澈清潤,只看得到清清涼涼的油脂,聞到馥郁芬芳的香氣,卻沒有一點渣滓和雜質。前後熬了五六天,買的香料都用了個七七/八八,總算得了半個手臂長那麼大小的一瓶甲煎,胭脂自然是珍而重之,決定下一回停靠時便立刻買些顏料來做脂粉。因連日來她都忙的團團轉,生怕中間出了一點紕漏前功盡棄,吃飯都是胭虎送進來,當真縮在艙中寸步不離,現下既然大功告成,少不得要出去透口氣。可巧趙恆正站在甲板上看前方水況,不等回頭便嗅到一股香風翩然而至,不由得脫口而出,“好香!”話已出口,他自己先就尷尬起來,再看胭脂,更是臊紅了耳朵。雖知道他不是有意的,可這話聽起來……著實像是調戲……作者有話要說:趙恆嚴肅:“都是一家子骨肉……”後面:“……真香!” 兩人面對面沉默片刻,然後齊齊打破沉默。“妹子!”“大哥!”話一出口,二人又同時停住看向對方,繼而雙雙笑出聲。“瞧妹子這般神采飛揚,必定是大功告成了。”趙恆笑道。胭脂抿嘴一樂,“說成也成,說不成倒也差點火候,不過不妨事。”只要有了甲煎,再製作胭脂、口脂等便簡單了。如今她手頭只有一點紅藍花汁,只能做紅色的胭脂,至於其他顏色,也只好等蒐集了其他顏料慢慢調配。趙恆不懂這些,也不感興趣,便不再多問。倒是胭脂瞧了他一眼,問道:“大哥,鏢局裡,有什麼人?”恐怕他們姐弟二人以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都要借住在鏢局了,還是提前問清楚的好,以免到時候起摩擦。趙恆是個外粗內細的人,自然明白胭脂擔憂什麼,當即不假思索的說:“鏢局多有性情豪爽耿直之人,妹子只當自己家即可。”略安慰了一句才細細說來:“我們在沂源府城中租了一處大院子,內外三進,十分敞闊。幾位鏢頭住在裡院,下頭的兄弟們在外頭。去了之後你們姐弟自然也同我們一般住在內院,外頭的小兄弟們一時半會兒也不必多言,倒是諸位鏢頭說不得得說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