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虎先看向胭脂,想問自家姐姐的意思。殊不知胭脂此刻心中簡直亂透了,又覺得給外人瞧見了窘迫的一幕,正覺得尷尬,可偏偏又沒處可去,左思右想就點了頭,“叨擾了。”誰知不等她走開,王書生竟然不知哪兒來的勇氣追了幾步,“胭脂,胭脂,我有話說!胭脂!”“你再喊?”胭虎嗖的回過頭去,惡狠狠的等著他,“這會兒劉捕頭也走了,你看我能不能打死你!”他姐的小名兒也是這廝能喊的?什麼東西!王書生又一哆嗦,可竟然沒慫,只把兩隻眼睛釘在胭脂身上,十分懇求道:“胭脂,我當真有話說,我是有苦衷的。”胭虎只一味的威脅,胭脂又猶豫不決,場面就這麼僵持下來。就在此時,卻聽趙恆出人意料的說道:“恕我多嘴,妹子,不若你同他分解清楚了,也省的日後纏磨。”胭虎不樂意了,“大哥!”趙恆看著他,可實際上卻是對胭脂說:“他是個讀書人,你又不好怎麼樣,若老這樣藕斷絲連互不甘心,日後豈不是拖累?倒不如都把話攤開來講,是好是歹也分明瞭。”原以為經過劉捕頭一嚇唬,這書生就自動退去,不曾想竟還有幾分膽色,還敢痴纏。過不幾日他們便要離開此地,即便王書生是個讀書人,好歹也是個男人,萬一被憋狠了,惱羞成怒做出點什麼事來,豈不叫人懊惱?胭虎張了張嘴,想不出反駁的話,只好看向自家姐姐,“姐?”“也好,”經過剛才那麼一鬧騰,胭脂的心情已經平靜很多,轉身對趙恆微微一禮,“勞煩諸位稍等片刻,我即刻就來。”趙恆點點頭,略一抱拳,“無妨,我等就在此處,並不走遠,江姑娘不必擔憂。”胭脂又道了謝,這才往回走了幾步,面無表情的對王書生道:“有話就趕緊說吧,我忙得很。”王書生被氣的一佛出世二佛昇天,忍不住咄咄逼人道:“他們又是什麼人?為何這般護著你,難不成也是你一母同胞的兄弟?”胭脂壓根兒懶得跟他多費唇舌,轉身欲走,“告辭。”“等等!”王書生這才意識到胭脂似乎真的跟尋常女子大不相同,方才的舉動並非使小性子,而是真的想跟自己恩斷義絕,不由得有些慌了,“胭脂,我是真的想娶你。”話音未落,胭脂的表情就變得言語之難以形容的古怪和複雜,有嘲笑,有冷漠,更多的還是滿滿的鄙夷。“你一邊同旁的姑娘摟摟抱抱,一面說又道真心,”胭脂冷笑道,“王公子,您的真心實在太貴重了,恕小女子要不起。”“胭脂,你不要這樣倔,”王書生嘆了口氣,十分為難的樣子,“吳姑娘,是姑母的意思。她沒有子嗣,視我為親子,多年來幫我頗多,實為不易,我也不好違抗太過。”簡直是放屁!若不是在外面,胭脂簡直要罵出來。可饒是沒罵出聲,她的一雙眸子中也已噴出怒火,幾乎把王書生活生生燒成灰。“你姑母作何想法,與我何干?究竟是你娶親還是她娶親?今兒你出來,是你姑母站在你身邊拿刀架在脖子上逼你的麼?”若他敢作敢當,她反而佩服他是條漢子,可如今張口就把過錯一股腦推到旁人身上去,將自己摘個乾乾淨淨,什麼阿物!他們在這裡說,那頭趙恆先是一怔,既然嘴角微微上翹。旁邊的徐峰也有些憋笑。兩撥人隔得本就不遠,更何況現在胭脂與那王書生都有些激動,聲音不自覺就大起來,這二人常年練武功力深厚,即便不是刻意偷聽,也輕而易舉就聽清了。徐峰偷瞟一眼還滿臉焦急,驢拉磨似原地打轉的胭虎,又稍稍往大當家的方向湊了湊,壓低了聲音道:“這江姑娘還真是位妙人,瞧著柔柔弱弱的,倒很有幾分咱們江湖兒女的率直。”趙恆看了他一眼,“莫要議論。”無意中聽到已經有些過意不去,若再私底下議論,實在不是大丈夫所為。“虎子是咱兄弟,江姑娘就是咱妹子!”徐峰理直氣壯道,“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最是讀書人,我老徐最看不慣那些”還沒說完,他忽然就意識到了什麼,聲音戛然而止,然後難掩尷尬的看向趙恆,大聲表白道:“大當家,我可不是說你啊!”“說大哥什麼?”這一嗓子都把胭虎驚動了。趙恆失笑,搖搖頭,“沒事。” 那頭王書生被胭脂一番話說的啞口無言,也不禁有些羞惱起來,“你何苦這樣計較?左右她只是一介屠戶的女兒,死活越不過你去,你又何必鬧個天翻地覆?”吳屠戶家常年殺豬,又有兒子幫趁,如今開著大小三間肉鋪,名下上百畝地,怕不能有個近千銀子的家財。他只有一個小女兒,打小也是千嬌萬寵,早就放出話去要找個體面的郎君,能給到兩百兩銀子的嫁妝。自打那次上元燈節見了王書生,那小女兒便害了相思病,非他不嫁。吳屠戶沒奈何,只好輾轉請人找到了王書生的姑媽,開門見山的說願意承擔王書生從今往後的所有開銷,有了外孫外孫女也必然不會薄待。而王書生的姑媽是個有野心的,很瞧不上胭脂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