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一無所有的人,最後的希望就是為自己訴冤吧,他身在江家自然知道其中的危險,他卻就這樣堅持下來。這份骨子裡的倔強,李雍和李丞兄弟倒是很相似。季嫣然與李丞並不相識,卻心中莫名地為他悲傷,她希望李丞能夠活下來,一個即便被人踐踏至此,卻還想仰著頭走路的人,應該活下來。“三奶奶,”容媽媽上前幾步,“江大小姐請您過去說話。”這時候來請她,不用說肯定是不懷好意。季嫣然看向顧珩,顧珩顯然早就已經知曉了。 氣歪了嘴顧珩眨了眨眼睛:“你有主意了嗎?”顧包子好像對她的想法很好奇。季嫣然道:“不告訴你。”顧包子乾脆坐下來喝茶:“你選去大牢裡傳話的婆子不錯,這樣的人平日裡也不惹眼,去跟李二太太說幾句話,也不會有人注意。”季嫣然抬起眼睛,這包子知道的還真不少。那個婆子曾是流民,相依為命的丈夫沒有了,季家舍了她一副棺木。她的丈夫是兩個達官顯貴家的子弟圍獵時誤殺的,兩個人帶著家人揚長而去,什麼也沒留下,婆子求告無門,季家將整件事前後記錄下來給了不良人。後來那顯貴獲罪,這件案子才一併交給官府審理。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會明白,伸冤向來都不是容易的事。所以讓婆子來幫忙是最穩妥不過的。江家仗著世家大族這樣養奴,想要的就是忠心耿耿的侍奉,他們早晚要知道,威逼利誘換來的不會是忠誠而是仇恨。顧珩不知道季嫣然在思量些什麼,卻覺得她的眼睛很亮。她既然能夠這樣順利地接管了棺材鋪,必然對季家從前的作為都是很認同的。這樣一個胡作非為,不管不顧的作風,真是讓人覺得很有新意。他也好久沒這樣玩過了,特別對手是江家。“我跟江家也有些過節,一起怎麼樣?”顧珩滿臉笑容,那如同山巒般筆挺漂亮的鼻子格外的引人注目。季嫣然有些納悶:“為什麼來找我?”“因為我知道你肯定忍不住。”顧珩站起身來。她的確不想忍,江瑾瑜時時刻刻想要害她,她怎麼能跟江瑾瑜客氣,人生就是要肆意、瀟灑些才好。季嫣然看向容媽媽:“準備一下,我要去江家。”江瑾瑜叫她,她怎麼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