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的碳粉還在,整個人灰突突的,可偏偏一雙眼睛極為靈動,讓他想起那日初見時她的模樣。徐延心下一動,哪怕知道不該順著她的心意做,可還是忍不住靠了過去。……周書郊在外面等的有些急了,心想就算是抓到程宴了,動個手也不該這麼慢才對,他擔心這個時候有人發現王才的死,他們不好脫身。正當他要推門進去的時候,夏幼幼從一旁溜了出來,他立刻道:“找到人了?”“沒有。”夏幼幼繃著麵皮。“那他可能回家了,走吧。”周書郊急忙拉著她要走。夏幼幼不肯動,咬著嘴唇道:“我的直覺告訴我,他肯定還在這裡。”“……姑奶奶,馬上天就要亮了,王才要是被人發現了,我們可能會有麻煩。”周書郊叫苦,有些後悔將此事告知她了。夏幼幼揉著剛剛用力過猛的手腕,淡淡道:“你先回去吧,我再找找。”周書郊幾乎沒有猶豫,立刻點了點頭:“那我去客棧等你。”說完就要趁外面的守衛不注意離開,剛走一步又折了回來,小聲道,“這裡統共沒幾個房間,這些打手好像對最後那間很關注,或許程宴就在那裡。”最後那間房門前,果然有幾個人守在那裡,像是在保護什麼人。夏幼幼的眼睛眯了起來。 靡麗昏暗的廂房裡, 燃著味道極重的薰香, 本該引人沉淪的環境, 此刻卻顯得壓抑極了,一個衣著奢麗的姑娘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傅明禮在離她不遠的椅子上坐著, 手指慢慢的敲著扶手, 垂下的眸子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我與你說的話,你可清楚了?”他輕啟薄唇問。地上的姑娘一抖, 將身子更貼地面了點, 小心道:“聽到了, 隔壁那位公子若是問了, 奴家就說已經伺候了您,其他的絕對不敢多說。”傅明禮看了她一眼, 眼底閃過一絲厭惡, 他別過臉去,依舊安靜的坐著。他本該立刻離開的,只不過——“若你今日走了,母親定會遷怒於你夫人,若是她真想對你夫人做些什麼, 恐怕你是護不住的。”因這一句話, 他留了下來, 心裡靜靜思考著對策。夜漸漸深了,滿腦子的思慮都化成那個人的臉,他沉著臉, 想著等把她抓回來,一定要好好的教訓一通,讓她知道離家出走是件一等一的錯事。傅明禮覺著時間差不多了,看著地上跪著的女子,沉聲道:“你出去吧,該怎麼說想必不用我教你。”“是。”女子如蒙大赦,立刻扶著旁邊的擺設站了起來,慢慢的退了出去。傅明禮獨坐了會兒,腦子裡蹦出不知她此刻在何處,有沒有吃飯,可還安全等一系列的問題,每一個問題都在擾亂他的心緒,讓他更加沒辦法集中。他們相識之後,這好像是二人第一次分開,傅明禮此刻才意識到,她對自己似乎比他想的更重要。而在他之前的認知中,她已經算是自己最重要的人了。實在沒辦法繼續想事,他幾不可聞的嘆了聲氣,心想等找到了人,自己還需耐心些,以免激得她再逃走。至於懲罰,還是算了罷。他越想越覺得氣悶,便起身去開窗,想著透透氣。走到窗臺前,他消瘦的手指將窗栓開啟,下一秒從裡面將窗子推開,接著便對上了一雙黑亮靈活的眼睛。“……”“……”傅明禮怔了一下,隨後一股無名火竄起,他咬著牙將正爬窗臺的人用拔蘿蔔的方式拔進屋裡,怒道:“知不知道這很危險?!”她一個小姑娘竟敢、竟敢在窗臺上爬來爬去!這裡可有幾丈高!他將人撥進來之後,伸頭看了眼窗臺外,只看到外牆上有斜出的橫槓,平日裡都是小廝用來清潔用的,想必她就是攀著這些上來的。夏幼幼也懵了一下,門口那裡一直有人守著,她是從隔壁房間的窗戶上直接跳過來的,還沒站穩扶好呢,這人就開窗了,差點把她打下去不說,還一副惱怒的模樣。夏幼幼也懵了一下,門口那裡一直有人守著,她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個能爬的地方,正準備進來呢,這人就開窗了,差點把她打下去不說,還一副惱怒的模樣。“你、你還真的在這兒?”夏幼幼很快從懵逼的狀態裡出來,顫著聲質問。在周書郊告訴她這件事之後,其實她一直是不肯相信的,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堅持要看到他的人再說,沒想到還真讓她看到了。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夏幼幼眼眶裡瞬間滾落下兩顆大淚珠,將她臉上的碳粉衝出兩條溝壑,看起來狼狽又好笑,她卻顧不上形象問題,邊哭邊指責:“男人都是大豬蹄子,你也不例外,我才剛走啊,你就跑這種地方了……”傅明禮雖然不知道自己跟大豬蹄子有什麼關係,但她對自己的誤會還是聽得出來的,當即不悅道:“你覺得我是這種人?”“鐵證如山,怎麼就不是這種人了?”夏幼幼抽抽搭搭的看著他,頓了一下後想到什麼,哭的更厲害了,“你之前常常夜不歸宿,也是在這裡住吧,怪不得你不、不要我……”虧她還獨做小人揣測這麼久,合著人家的原因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