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禮順著他的目光掃了一眼地上的人,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將人扔馬車上,你去給程慎之送去。”“死的也要送嗎?”劉成不解。程慎之再三要求要活人,想必就是為了教訓一通消消氣,回頭再給柳泉送去,也不算傷了和氣,他們就這麼送去一個死人,不是逼程慎之跟柳泉反目成仇麼,到時候恐怕程慎之會將此事怪罪到他們身上,豈不是吃力不討好。傅明禮沉吟道:“縱使我送給他個活人,他也不見得會因此投靠我們,既然如此,想必死活也沒什麼區別。”更何況死人有時候,比活人還有用。“是!奴才這就給程慎之送去!”劉成說完便要轉身走,傅明禮叫住了他,他才停了下來,好奇的站在那裡看傅明禮,等他給自己安排新的事情。傅明禮沉默片刻,將手中蝴蝶遞給他:“等將柳連聲送走後,回宮裡找幾個手活好的匠人,把這蝴蝶的款式給改了,做一套頭面送給夫人。”“……是。”督主近日真是越來越居家了,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劉成接了蝴蝶,看著上面淺淺的花紋,心裡只希望夫人未來知道了督主的真實身份,也能念在督主對她如此好的份上不要傷督主的心。傅明禮將蝴蝶交給劉成後,便帶著人馬從源廣寺出來了,等走到山腳下時,他突然想到自己好似忘記了什麼事情,便皺著眉頭又上山了。花開兩朵,各表一邊。夏幼幼扶著周書郊下了山,從山下背陰處將自己的馬給牽了出來,皺眉看著周書郊流血的傷口:“你還行嗎?”“不行了,好疼啊。”周書郊眼淚汪汪的看著她,他雖穿了男裝,可帷帽下面還是女子的妝容,此刻面色慘白,頗有點西子捧心的味道。夏幼幼甩去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東西,無語的看向他的臉:“我見那暗器從你腰間飛出去了,應該只是皮肉傷,你有什麼好撒嬌的?”“老子這叫撒嬌嗎?!皮肉傷就不疼了嗎?!”周書郊暴躁。夏幼幼撇了撇嘴:“首先你是個男人,其次你是個殺手。”“男人就不是人了?殺手就不是人了?不如讓我剌你一刀,看你疼不疼!”周書郊不想搭理她奇怪的邏輯,抱怨道,“你男人身邊怎麼這麼多高手,劉成身手厲害也就罷了,還有那麼多會用暗器的,還讓不讓人活了!”夏幼幼斜他一眼:“廢話,他出門散個步都有人要殺他,不多帶些高手早就翹辮子了。”他們當時身處麻煩之中,都只顧著各自應付各自的事,誰也沒注意到那暗器是從傅明禮手中發出的,都以為是護在他身旁的人做的。雖然知道傅明禮一時半會兒不會回去,但怕府中的丫鬟小廝發現他們溜走的事,二人上了馬,緊趕慢趕的朝府中走去,等二人從小院後面翻進來時,周書郊腰間已經紅了一大片。“我得緩緩,要死了要死了……”周書郊面色蒼白的趴在桌子上,再沒了一開始喊疼時的精氣神。夏幼幼目露憐憫,主動去尋了傷藥繃帶給他:“你不是去追柳連聲了,怎麼讓他落到尚言手裡了?”周書郊斜她一眼:“正是因為遇見你男人了,我怕被他發現身份會連累你,就先躲了起來,沒想到他也是來抓柳連聲的。”“少來,”夏幼幼嗤笑,“你是怕我被發現麼,分明是怕自己被發現。”要知道王才那人可不是她殺的。周書郊的小心思被發現了,立刻小心眼的將人給趕了出去。自己將傷口包好後,出門便看到夏幼幼端正的坐在那裡,他捂著剛包好的傷口,有氣無力的朝她走了過去。“你去把衣服換了,這身衣裳不能要了。”周書郊道。夏幼幼見他面色好了許多,一顆心才算放了下來,點點頭便進去換衣服了。一刻鐘之後,她拿著自己的帷帽和外衣出來,便看到周書郊正在燒他的衣服,她頓了頓便將手中的衣裳丟到火裡。這件衣裳已經被尚言看到過了,為了以防萬一,銷燬是最好的辦法。等衣裳燒乾淨了,夏幼幼伸了伸懶腰,對周書郊道:“我回去了,你多休息。”周書郊朝她擺擺手,便徑直進屋了。……真是連敷衍都不肯啊,夏幼幼無語片刻,轉身離開了。她今日先是纏著傅明禮要出門,再是一路奔波去源廣寺,又是殺人又是差點掉馬,此刻早已經身心疲憊,一心想回房間睡覺。她回了寢房,傅明禮果然不在,夏幼幼將紅繩戴回手上,捏著上面的小鈴鐺睡了。午後的陽光又毒又辣,好在屋裡的冰塊足,讓她能在一片涼意中睡個好覺。傅明禮回來後,便看到她歲月靜好的在床上打著小呼嚕。他輕笑一聲,淨過手後把她的頭托起來,將下面的枕頭給抽了出來,夏幼幼哼唧一聲,翻了個身繼續睡,這次沒有小呼嚕了,整個人都看起來睡得更踏實些。傅明禮坐在床邊看著,只覺得怎麼看都看不夠,她露出一截的手腕上戴著自己送的繩子,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她卻比什麼都寶貝。目光從她的手腕一路遊走,傅明禮的眸色逐漸深了,呼吸也有些不穩。他的手指輕輕的摸向夏幼幼的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