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慎之頓了一下,道:“本官不習慣白受人助,公公可是有什麼因為二皇子不好做的事,本官可以代勞一次。”他說得坦然,彷彿真的不想受人恩惠,傅明禮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卑職與二皇子關係甚篤,沒有什麼不便做的事。”劉成鼻子裡發出一聲嗤笑,聲音輕到只有自己知道。這老狐狸信不過督主,所以想用好處封口,名義上是不想欠人情,說白了不過是想尋督主一個把柄,以防日後自己會被拖累。“程大人可以再回去考慮一日,看是直接對大皇子坦白,還是聽卑職的行事。”傅明禮不欲與他再車軲轆話來回轉,於是果斷送客。程慎之被他突然的話語一噎,沉著臉道:“公公再好好想想,或許真有什麼需要本官幫忙的呢,本官隨時在程府恭迎大駕,告辭了!”劉成將他送到門外,一回頭便看到傅明禮要離開,他跟在後面道:“督主為何答應保守秘密,若是大皇子知道了此事,定然會對程家不滿,到時候再離間就容易多了。”那老狐狸不相信督主,可他卻是知道的,督主如此說了,必然是要幫他保守秘密。“傷口若是晾出來,便容易養好,可若是一直捂著,潰膿都是有可能的。”傅明禮眉眼不動道。劉成點了點頭,皺眉:“可這程慎之老奸巨猾,若是主動去與大皇子說了,我們豈不是白費功夫?”“以他的性格,此事若敢跟大皇子說,也就不會找我幫忙了,”傅明禮輕笑一聲,“有時候,太謹慎也不是什麼好事。”劉成點了點頭,正欲說什麼,傅明禮瞥了他一眼,他立刻閉上了嘴,不出片刻一個輕巧的腳步聲響起,下一秒一襲淺紅衣裳的夏幼幼過來了。傅明禮看到她一顛一顛的跑過來,眉眼便帶上了笑:“怎麼來了?”“客人呢?已經走了嗎?”夏幼幼上躥下跳的往房裡看,一雙眼睛活靈靈的轉。傅明禮伸出手指點住她的額頭,她立刻像被點穴了一樣不動了:“幹嘛?”“沒事,看看你。”傅明禮嘴角勾起。夏幼幼怔了一下,隨後臉上笑得泛起花來:“看我幹嘛啊?”“咳……”劉成猶豫著打斷,在收到傅明禮不悅的目光後硬著頭皮道,“奴才想起廚房還有事,先告退了。”“去吧。”傅明禮淡淡道。劉成果斷轉身,很快就消失在庭院中。夏幼幼眨了眨眼睛:“劉大哥速度真快。”連輕功都用上了,廚房什麼事能讓他這麼急,要不是她覺得自己這個夫人當的非常好(?)簡直就以為他在躲自己了。“回頭。”她的目光停留在其他地方太久,傅明禮不悅的提醒。“哦哦,”夏幼幼這才想起自己來的目的,急忙將話題引回來,“剛剛來的客人呢,他走了嗎?”“你找他做什麼?”傅明禮蹙眉。夏幼幼‘啊’了一聲,想了想道:“嗯……就是想見見嘛,他是誰啊?”傅明禮本想回答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看到她狡黠的眼神後停了一瞬,不動聲色道:“你覺得他是誰?”“你爹呀,”夏幼幼立刻道,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快後咳了一聲,“我忽然想起你父親名字叫程慎之,剛剛那位客人就是你父親吧。”傅明禮靜了片刻,表情微微透著些古怪:“算……是吧。”被逼在夫人面前認賊作父,這種感覺還真是奇怪。夏幼幼眼睛亮了一下:“我能見見他嗎?”傅明禮皺眉:“你想見他?”“……不行嗎,我現在可是你夫人呀,父母都不見也可以麼?”說這話時夏幼幼有些心虛,總覺得柳茵茵在背後看著自己。她說話時不敢看自己,彷彿是覺得提出要見父母后他會不高興,傅明禮沉默一瞬,淡淡道:“不是什麼重要的人,見了又能如何?”“哦,那不見了吧。”夏幼幼有些失望,她還想著程柳兩家退婚了,她正好以‘假’身份夏幼幼和程家人見面,從而使尚言慢慢接受自己的身份。可看尚言對自己父親都不冷不熱的樣子,想來他真如周書郊猜測的那樣,因為和程家政治立場不同,如今已經是陌路了。師父剛死那兩年,她常常因為思念半夜驚醒,醒來後便是一夜不眠,因此很是知道失去親人的痛苦。雖然尚言與自己情況不一樣,可有親人卻形同陌路,豈不是比自己更痛苦。自己不該為一己之私為難他的。夏幼幼吸了吸鼻子,被自己的腦補給整得愧疚了。傅明禮就看著她的表情從失望到委屈,看起來好不可憐,他面容沉靜的拍了拍她的腦袋,若有所思的看著她。“你現下不是無事了麼,我帶你去看豬崽吧。”夏幼幼眼睛明亮道。傅明禮頓了一下,覺得她這個主意出的沒頭沒腦的,但見她不再執著於見程家人,便順從的點了點頭。何以解憂,唯有看豬!想到周書郊把那幾頭豬養得那麼好,尚言見了一定會忘記煩惱,夏幼幼便迫不及待起來。一聽到傅明禮要跟夫人一起去看豬,劉成立刻領了十來個僕役先行衝了過去,一半的人打掃豬圈,一半的人將豬崽們丟在水中洗洗涮涮。周書郊在一旁悠閒的看著,時不時指揮僕役將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