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禮頓了片刻,緩緩嘆了聲氣。來日方長啊。夏幼幼和他聊了會兒,眼皮又慢慢沉了起來,傅明禮輕輕的拍了她的背,一直到她睡熟才停下來,盯著她的臉看了許久,門外有人對著窗子打了一下手勢,他的臉沉了下來。從屋裡出來,仔細的將門關好,這才看向下方跪著的人:“何事?”“回督主,屬下無能!方才沒能及時攔住刺殺武遇的刺客,讓武遇受了傷。”下方的人沉聲道。傅明禮蹙眉:“可是知道是哪方人馬做的?”“回督主,奴才當時為了去追刺客,沒有注意到是哪的人馬做的,只在地上發現了這個。”一直守在一旁的劉成聽了,立刻上前將他手中的幾樣東西接了過來,檢查後交給傅明禮:“督主,好像是發福蝶的暗器。”傅明禮拈著暗器看了一眼,蝴蝶和狐狸樣式的暗器上面沾著乾涸的血跡,正是殺手花蝴蝶獨有的殺人利器,不過這狐狸樣式的倒是沒有見過,莫非有兩個人去了?看來是有人找了密語閣,想要武遇的命了。傅明禮垂眸,武遇貪汙的事大皇子還不知道,他和徐延為了能一擊即中,甚至還派人幫他暫時隱瞞,這樣一來似乎沒有人有必要找殺手去殺他了。那這次要殺他的是誰?難道是漢中那些百姓?傅明禮沉吟片刻:“劉成。”“奴才在!”“你去查是何人向密語閣下的單子。”“是!”“還有,大皇子武遇一方,定然不會輕易放過這個發福蝶,”傅明禮想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殺意,“若是可以,就幫他們送她一程,武遇那邊再多派些人馬,若他發覺了,就說是二皇子的示好。”在他沒將賬本找到之前,任何會威脅到武遇的人,都必須死。此事關係到能否一次將大皇子置於死地,任何人都不可以成為意外的變數。劉成知道此事的重要,立刻不敢耽擱的走了。傅明禮在原地站了許久,還是騎馬連夜回了皇宮。屋外一片風譎雲詭,屋裡一片黑甜安逸。一夜無夢至天亮,夏幼幼睜開眼睛後,發現身旁已經沒有人了,想必已經回都城做事了。想到他如此辛苦只為夜裡回來看一眼自己,夏幼幼嘆了聲氣,跑去外面轉了一圈,對著角落裡正值守的暗衛道:“你去告訴尚言一聲,叫他公事沒做完之前不要來回跑了,否則我會擔心他身子。”暗衛一臉懵逼:“……夫人,你是如何找到我的?”他藏的時候已經刻意隱藏氣息了,一般人應該找不到他才是。“……”夏幼幼愣了一瞬,訕笑道,“前幾日我在院子裡轉悠時走過這裡,就看到了你的影子,想著你應該是在這裡值守。”暗衛瞭然的點了點頭,暗衛們在輪班值守時常為了省事,都是蹲在一個地方守著,夫人前幾日應該是看到了其他人,誤以為他們是同一個了。暗衛恍然,夏幼幼催促:“快去吧。”打發完暗衛,她在原地看了一下日頭,掐算著時間差不多了,周書郊也該回來了,於是懶洋洋的往小院走,想問問他昨夜是否還算順利。剛走到院子外,便看到幾個小廝丫鬟站在外面,嘀嘀咕咕的在說些什麼,她一走近這些人急忙安靜下來行禮。夏幼幼看了一眼緊閉的院門,疑惑道:“你們都站在這裡做什麼?”幾個下人面面相覷,最後一個相對膽子大些的走向前:“回夫人,奴才們是想幫嬌嬌姐餵豬,往日這個時候院門早就開了,可不知怎的,今日不管奴才們怎麼敲,嬌嬌姐都不來開門,奴才們是怕出事,所以在想要不要翻牆進去看看。”夏幼幼心裡閃過一絲怪異,此刻已經天光大亮,若無意外,周書郊不該這麼晚還沒回來。想到王夫人那次,夏幼幼抿了抿唇:“興許是睡過頭了,你們先退下吧。”幾人對視一眼,最後小心的離開了。等腳步聲一遠,夏幼幼立刻蹬著牆頭翻了過去。“周書郊!嬌嬌?”夏幼幼叫了兩聲,見沒人應聲,皺著眉頭走進屋裡。一進屋,便被裡頭撲面而來的血腥味給嚇到了,夏幼幼一驚,三兩步跑到床邊,便看到周書郊面色蒼白躺在上面,身上是已經乾涸的血跡,身下的被單上都是黑紅一片。夏幼幼驚了:“你是去殺人還是去送人頭了?!”周書郊翻了個白眼,有氣無力道:“我就是想知道在我死之前,你能不能想到來尋我。”他昨夜受傷後本想找個醫館包紮一下,卻被身後的追兵纏得不敢停下,沒辦法只能先出城,回來後又想去找夏幼幼拿些傷藥,卻剛好看到傅明禮回來,無奈之下只能先回自己小院躺著,誰知這一躺就沒什麼力氣起身了,直接就這麼躺到了現在。要是夏幼幼中午之前不來找自己,他大概就要流血而死了吧。想想為了一個沒有賞銀的單子死了,真是憋屈的可以了。夏幼幼無語的看著他身上的衣裳,半晌道:“你現在能動嗎?能動的話我去給你拿藥,你先把衣裳換了。”“……我要是能動的話,為什麼不自己去換藥?”大概是失血過多,就連聽到她這麼無腦的問題,周書郊都覺得自己很心平氣和。夏幼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