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延的頭微微疼痛,此刻後悔不已,他鮮少喝酒,今年也就喝了兩次醉的,一次被這女人拿走了詔書,一次如這般被這女人知道了秘密。可真讓人苦惱。“有此事如何?沒有此事又如何?”徐延直直的盯著她。皇后和他對視片刻,不自覺的移開目光:“若是,那本宮便勸你,若不是,這造謠的奴才本宮已經殺了,相信也能平息皇兒怒火了。”“那母后打算怎麼勸我?”徐延面上笑了起來,心裡卻開始擔憂起來,這女人的勢力雖說沒落了不少,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她真要有心殺明禮,恐怕他躲也是很難的。皇后輕笑一聲,慈祥的看向他:“那日的姑娘,據我所知是傅明禮的奴寵吧?”徐延一僵,心想原來當時她認出來了,虧他們拿這女人當傻子看,合著他們才是那群傻子。純的。他的反應落到皇后眼中,便成了另一番景象,皇后憐惜的看著他:“本宮當時沒有說破,是怕你心中難堪,對這門親事本宮本來是反對的,可回去仔細想了想,你這輩子也受了不少苦,若能得一個心悅的人,不管她是什麼出身,不過是在宮裡尋一處住處而已,本宮哪怕是為了你,也要幫你將人接進來。”“我和她不是這種關係。”徐延蹙眉,雖然明知道這個時候應下來是對的,可他本就曾心中有鬼,又怎麼能聽得下去這些編排。皇后像是看穿了他一般:“你敢發誓,你就對她沒有半分喜愛?”徐延想說沒有,可張了張口,卻發現根本說不出話來。皇后走到他面前,伸手去撫他的臉,徐延厭惡的往後退了一步,皇后也不介意:“就算本宮想接她來陪你,也得她先前的主家放手才行,傅明禮活著一日,那女子的身份便有一分曝光的危險,若她來日有了你的子嗣,你忍心龍裔名聲跟著受損?最好的辦法,便是殺了傅明禮,母后說得可對?”徐延平靜的看著她,眼底沒有一絲情緒。皇后嘆了聲氣:“本宮知道你捨不得,可你想想帝王本孤,你還年輕,以後有漫漫長路要走,這麼多年孤寂的日子,若是不能得一心儀之人陪著終老,該有多寂寞啊。”徐延只覺得自己心口被戳了一下,這女人不管有沒有安好心,都說中了他做了皇帝之後最擔心的事。皇后走到他的身側,如引人入地獄的魔鬼一般低語:“有什麼關係呢,這種事你也並非 眨眼就要到罪犯被送往城外的日子, 臨出發前一晚, 夏幼幼沒有去宗人府尋傅明禮, 而是選擇在司禮監收拾東西,將傅明禮寶貝的所有都收整好放進包袱裡,等著明日離開。她在收拾到那條床單時, 本想著不拿走了, 但是一想丟在這裡被誰發現了,好像更是丟人, 糾結幾番後還是將床單疊好, 和阿柔的項圈一起放進包袱。一同放著的還有師父的兵器和畫像。將這些寶貝一一規整好, 她才微微鬆了口氣, 揉著發酸的腰坐下,安靜的暢想以後的生活。這個夜晚有人期待, 有人迷茫, 亦有人內心掙扎。徐延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最後乾脆從床上坐起來,李林看到他突然醒了,忙過來跪下:“皇上,可是做惡夢了?”徐延一言不發的看了眼這個小太監, 他已經來自己身邊幾日了, 做事還算得上面面俱到, 讓人挑不出毛病,可一想到這人的臉還算陌生,徐延便不想與他說話。徐延沉默的坐了許久, 李林的膝蓋都跪疼了,才聽到他沉聲道:“替朕更衣。”李林顧不上腿疼,忙磕頭應下,接著便麻利的幫他換衣裳。等收拾好了,徐延便徑直朝著司禮監走去。他來時不當值的奴才都已經睡了,整個司禮監就只剩下幾個守夜的,看到他來了之後急忙跪下,剛要開口便被他瞪了一眼,當即什麼音都不敢發出來了。徐延一路暢通的進到院內,周書郊正坐在院中磕瓜子,看到他後怔了一下:“你怎麼來了?”“大半夜的磕什麼瓜子?”徐延皺眉,這女人的愛好真是太奇怪了。周書郊白了他一眼:“怎麼,我還得挑個良辰吉日磕?”“明日你們就該離開了,你為何還不收拾東西?”徐延又問。周書郊伸了個懶腰:“我又不跟他們離開,還有幾個單子沒做,等結束了我再去找他們。”“他們走之後便行蹤不定,當心你會找不到。”徐延聽到他的打算,不知為何心中憋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