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什麼,”夏幼幼訕笑一聲,討好的看著他,“你要不要下來泡會兒,真的很舒服。”傅明禮的指尖一頓,目光順著她溼漉漉的眼睛一路向下,最終停留在她緊緊貼著身體的肚兜上。“好啊。”“……”為什麼渾身一涼,好像被獵人盯上了一樣?這邊周書郊沿著宮牆往前走,他本來想去找那個快死的皇帝問問,要是能接到皇帝的單子,那可就成了密語閣的首例了,到時候積分不就嘩嘩往上漲了?可他到底沒有為了積分什麼的失了智,這種好事也只是想想而已,皇上再病的要死也不可能需要一個殺手替他解決什麼人,反倒是他的兩個皇子……這便是他一定要跟來行宮的原因,若是隻是朝廷重臣的單子,想來也不會漲太多積分,可皇室的單子就不一定了,尤其是一直以來爭儲位的那兩個,自己隨便找一個,都有一半的機率找到未來的皇帝。周書郊一邊思索一邊去禁軍頭子那偷了一份行宮佈防圖,接著直奔兩個皇子的住處去了。皇子的住處還算好找,皇帝行宮旁那兩座最好的宮殿就是了,右邊住的是二皇子徐延,左邊住的是大皇子徐舟。這個大皇子真是失寵了,若是以前,右邊的宮殿怎麼也輪不到二皇子住,想來是他外家那事,讓皇帝對他也有了戒備。周書郊坐在人生的岔路口,認真思索該往哪個方向拐。遠方突然傳來輕巧的腳步聲,他立刻隱了氣息,躲在了宮牆拐角處。“你今日早些休息,明日清早還得去伺候大皇子呢。”兩個宮女從遠處走來,其中一個小聲道。另一個抹了抹眼淚,委屈道:“姐姐,我不想去伺候他,大皇子實在是太……我先前兩個姐妹,都被他杖責至死,我若明日去了,還不知道能不能活著……”“這是咱們的命,豈是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的?再說大皇子這幾日也是心情不好,陸大人出了那事不說,皇上還因此有些怪罪他,平白讓二皇子壓了他一頭,咱們做奴婢的,還是要順著他,免得讓他再心生煩躁……”交談聲越來越遠,腳步聲也從有到無,直到她們徹底走遠,周書郊才從黑暗中出來,若有所思的盯著她們消失的方向。看來大皇子如今的生活很不好過,否則也不至於拿宮女撒氣,也是陸金堂一死,陸家雖然沒有滿門抄斬,但也跟徹底沒落差不多,大皇子如同失去了一條腿。最糟糕的是,陸金堂做的事雖然沒有查出與他相關,但陸家若不是因為他想必也不會囤積私兵,皇帝此時必然不會再信任他,沒了信任,皇帝縱然再寵愛他,也不敢將儲位交給他。這麼一推測,二皇子登基不就是早晚的事了?周書郊摸摸下巴,最後笑了一聲,朝著左邊的宮殿去了。小心的繞過守在外面的禁軍,沒想到裡面還有一層侍衛,周書郊心生古怪,方才他經過皇帝住的地方時也不見這麼多守衛,這個大皇子為何要安排這麼多人?等到他摸進去時便知道了,殿裡燈火還亮著,裡面有幾個小小的聲音在說話,周書郊蹙起眉頭,幾步跳到了屋前,將窗紙捅開往裡面看。裡面只有三個男人,其中兩個都是熟人,一個是大皇子,另一個是柳連聲之父柳泉,還有另一個陌生面孔他完全沒有見過,尖嘴猴腮老鼠眼,還留了一大把鬍子,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是好人。這人身上的衣著十分特殊,一看就是道士打扮,可這皇帝的行宮之中怎麼會有道士?周書郊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最近傳聞中那個深得皇帝信賴的道士。周書郊將耳朵貼進窗戶,仔細聽裡面的聲音。“那些兵甲已經準備好,都在距行宮三里地的村落裡隱藏著,只要大皇子一聲令下,他們便會行動。”柳泉的聲音斷斷續續傳出來,周書郊眼睛一亮,他這是撞上謀反現場了?接下來他們的對話證實了他的猜測。“不急,我們只有一千人馬,身手還不及禁軍,若是這麼貿然出擊,只會兵敗。”徐舟皺眉道。那個老道士立刻彎腰:“大皇子莫急,老夫有辦法。”“先生怎麼說?”徐舟眼睛一亮。老道士咳嗽一聲:“老夫這幾日要為皇上祈福,可行宮中兵甲太多會有戾氣,為保皇上福壽不受衝撞,要將這些禁軍趕出去一部分,再收了他們的兵甲。”“好主意,那就多辛苦先生了。”徐舟立刻扶住他。老道士笑著撫了撫鬍子:“大皇子為天命之人,老夫也只是聽天命行事而已。”“多謝先生,待事成之後,本王定賜先生國師之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徐舟感激道。周書郊心想得,人家都準備造反了,估計也不用他幫著殺誰了,與其再進去跟他談生意,還不如趁現在將此情報賣給二皇子,還能借此賺點銀子。打定主意的周書郊轉身就走,卻沒有注意到腳下一顆小石子,一時差點滑倒,但即使這樣也沒發出一點聲響,他剛站穩鬆了口氣,便聽到屋裡一陣怒喝:“什麼人?!”話音還沒落便有身影衝了出來,周書郊心裡一驚,忙伸手去擋,結果被反震得朝後退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