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菜籽油擦洗果然有用,隨便一碰金粉就脫落了,等將她臉上的金粉全擦洗乾淨,傅明禮的眉頭才舒展開。“你們這裡最近的客棧在哪,幫我訂一間客房。”傅明禮取下身上的玉佩放到桌子上。大夫哪裡敢要,忙道:“不打緊的不打緊的,這位夫人的傷勢不宜移動,還是先暫時住在醫館吧,若是有什麼事還能隨時叫我。”傅明禮想了一下,輕輕的點了點頭,大夫松了口氣:“那……如果沒事的話,我們就先出去了。”“嗯。”傅明禮握住夏幼幼的手,靜靜的守著她。大夫等人識相的出去了,從始至終傅明禮的眼睛都沒有離開過夏幼幼。半晌,傅明禮嘆息道:“你為什麼會回來?”現在那些緊急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切不正常才漸漸出現在自己的腦海,她不是跟著劉成離開了嗎,為什麼劉成去找援兵、而她卻出現在行宮裡?為什麼她會被那個老道士針對,還被傷成這樣?有太多的事情不合理了,傅明禮只覺得眼前有一層薄紗,只要自己輕輕一捅,就能窺見裡面的真相。“嗯……”“怎麼了?”傅明禮立刻前傾,才發現只是她無意識發出的聲響。他無奈的看了她半晌,幫她把被子蓋上。夏幼幼這一覺睡得十分不安穩,又是夢見倒在路邊的周書郊被採花大盜給採了,又是夢見尚言被人給殺了的,等她好不容易從惡夢裡掙扎出來,卻發現自己睜開眼睛也看不到東西。“是天黑了還是我瞎了?”夏幼幼驚恐道,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也是啞的,她掙扎著起身,立刻被一個人給按了下去。“別動,你身上還有傷。”傅明禮不悅道。夏幼幼聽到熟悉的聲音,立刻握住他的手,眼淚刷了一下就流了下來:“尚言嗚嗚尚言……怎麼辦,我好像瞎了,我瞎了啊!”“……我去問問大夫。”傅明禮轉身就走。夏幼幼怔了一下,半晌喃喃:“我他媽以為是真沒開燈,所以想撒個嬌而已啊……”傅明禮很快帶了大夫回來,大夫過來診斷一番後寬慰道:“公子放心,不過是牛舌草的毒還未完全過去,再過兩日,令夫人就能看見光亮了。”傅明禮道了聲謝,重新握住她的手:“聽到了。”夏幼幼眨了眨眼,發現自己完全看不到,於是乖乖的點了點頭:“聽到了,謝謝大夫。”感謝老天,她沒有瞎,否則密語閣要有唯一一個瞎子殺手了。“天色不早了,二位先休息,若有事再叫老夫。”“多謝先生。”傅明禮將人送到門外,折回來時看到夏幼幼正摸索著起來,他冷著臉過去將她按回床上,“能不能老實些。”“我渴了。”夏幼幼委屈,她也不想起來,可喝水總要先坐起來吧?“等著。”傅明禮過去倒了杯水,晾涼後扶她用完。夏幼幼喝完水,一直火燒火燎的喉嚨總算是好受了些,她雙手胡亂的伸出去,在抓到傅明禮的手後才安心:“我們現在在哪裡?大皇子造反失敗了嗎?”“你的眼睛被牛舌草傷了,我帶你來行宮附近的小鎮找解藥,對了,”傅明禮蹙眉,“你怎麼知道大皇子造反的事?”夏幼幼笑笑:“我們在走的路上遇到了大軍,所以我讓劉大哥先去找了援兵,我自己又太擔心你,所以就偷偷回來找你了。”“原來如此,”傅明禮看著她蒼白的臉,眼底劃過明顯的心疼,嘴上卻惡狠狠道,“下次再讓我知道你這麼做,定要家法伺候!”一點也不想知道家法是什麼的夏幼幼哼唧一聲,拉著他的手撒嬌:“我也是太擔心你,對了,大皇子造反成功了嗎?”“他想做皇帝,下輩子或許還有機會。”傅明禮淡淡道。夏幼幼一聽就知道徐舟這是失敗了,一方面她為尚言的沒事高興,一方面又開始擔心周書郊,這貨接了徐舟的單子,現在那個徐延沒事,他難道真要去殺皇子?這皇子可還極有可能是未來皇帝啊!“在想什麼?”看她臉上出現片刻失神,傅明禮忍不住問道。“在想嬌嬌……”夏幼幼猛地回神,才發現自己一時說禿嚕嘴了。“想她做什麼?“傅明禮不悅,她似乎對這個丫鬟過於上心了。“……沒想什麼,”夏幼幼訕笑著玩著他的袖子,突然想起她在行宮昏倒前最後一個畫面,“我昏過去時是你接住的我?”“是。”傅明禮答道。夏幼幼摸著他的窄袖,想了許久問:“但這衣裳不是太監才穿的麼?”寧朝這地方,就算是下地幹活的莊稼漢都習慣穿寬袖,只因為窄袖是祖制裡的太監服。傅明禮頓了一下,抿了抿唇道:“為了生活。”“……”頓時對自家老公同情起來了,尚言你辭職啊!我偷腳踏車養你!他們一連在這裡住了兩日,夏幼幼的眼睛好起來時,劉成也趕著馬車來接他們了,馬車裡還坐著煞是狼狽的周書郊。夏幼幼看到他衣衫凌亂,心裡升騰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慌忙捂著傷口去和他坐一輛馬車了,就是為了問他發生了什麼。傅明禮不太高興她的選擇,但還是自動去了前面那輛,臨上車時他看了劉成一眼,淡漠道:“你該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