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
陳章將趙媒婆送走之後,隨意的逛了逛,便瞧見閻埠貴來到後院。
手裡拎著個飯盒,還拿毛巾裹著保溫。
陳章只是掃了一眼,而後便回屋了。
而劉光福和劉光天則是在視窗,仔細觀察著院裡的情況。
天色變晚後,看到劉海中還沒回來,兩兄弟這才鬆了口氣。
劉光福:“哥,我好餓啊,你說咱爸是不是不回來了?”
劉光天沒有答話,但緊繃的神色也放鬆了些。
就在這個時候,三聲敲門聲,讓剛鬆了口氣的兄弟頓時汗毛直立。
劉光天和劉光福兩人面面相覷,牙關都打顫。
最終還是劉光天努足了口氣問道:“誰呀?”
只聽得閻埠貴笑著開口:“光天,光福,我,你們三大爺,我知道你們倆餓了一天了,我給你們送口吃的。”
聽到有吃的,劉光福大跨步便要去開門。
思考了片刻後,劉光天一把將劉光福扯到身後,略顯防備的開口:“三大爺,我們倆可沒錢給你。”
閻埠貴笑了笑:“光天,瞧你這是說什麼呢,我們家解放、解曠和你們年紀差不多,青年小夥子正是吃得多的時候,就是一個院裡相互幫襯,要什麼錢,你們別嫌棄這剛出鍋的窩窩頭就行。”
劉光福皺起眉:“就是,哥,人家三大爺多好,這種事後還能想著給咱們送點吃的,你怎麼老想著三大爺要算計人。”
劉光天心裡還有點疑惑,但奈何餓的眼前都要發黑了,這才給閻埠貴開門。
剛進門,看著一團亂的屋,閻埠貴不由的唏噓了兩句,而後將飯盒放在桌上:“快吃吧,你們倆也是不容易。”
劉光天兩兄弟吞了吞口水,顧不得什麼其他,抓起窩窩頭就往嘴裡塞。
閻埠貴眼咕嚕一轉,而後重重的嘆了口氣:“我聽說,老劉最近要在軋鋼廠住上幾天,你們倆這又是沒人照顧了。”
劉光天剛嚥了口窩窩頭就榨菜,聽到這話之後差點噎住,連咳了好幾聲,這才反問道:“三大爺,你說的是真的?”
閻埠貴還沒回答,劉光天又自語肯定道:“我記得前些日子吃飯的時候,好像老頭子提過他要在軋鋼廠裡住一段時間。”
劉光福的眼神頓時亮了起來:“哥,這下老天爺都幫咱們啊,今天能睡個好覺了。”
看著兩人興奮的模樣,閻埠貴接著說道:“不過,之後你們什麼打算,以我對老劉的瞭解,昨天的事肯定是不會這麼過去的,你們這麼躲也不是辦法。”
劉光天猛灌了一口水,而後咬牙說道:“能什麼打算,挨頓打唄,我爸他就這樣,我和光福也沒辦法。”
劉光福也神色黯淡的點頭。
閻埠貴:“其實,老劉這個人也不是總那樣,我剛剛來的時候,還看到……算了,不說了,怕你們傷心。”
話落後,屋裡陷入了兩秒的沉默。
劉光福:“三大爺,你就說吧,今天你給我哥倆送飯,就是我們親大爺。”
於是,閻埠貴也就半推半就的開口說道:“我看見,你們大嫂李玲又買了肉回來,但你們是劉家的親兒子,卻在這裡捱餓,這屋裡我剛剛瞧了眼,除了有點菜,啥也沒了。”
閻埠貴越說,劉光天和劉光福的腦袋垂的就更低。
李玲啥也不幹,那賣肉的錢除了劉海中給的,還有誰?
閻埠貴收拾著飯盒便準備走:“瞧我,這話也是說多了,不過我剛剛也是瞧見陳章找了媒婆相親,也得回去好好考慮考慮我家那倆孩子的事了。”
聽到這話,劉光天兄弟二人心裡又是咯噔一聲。
他倆從小被打到大,劉海中打他們這事,倒也習慣了。
但不管是偏向李玲母子還是不給他們娶媳婦,這都是扎進這倆兄弟心裡的刺。
閻埠貴離開後,劉光福扒在窗戶上,看著聾老太太屋裡頭煙囪往上冒煙,空氣中甚至隱隱能聞到肉味。
劉光福攥起拳頭:“哥,李玲那賤人真在做飯!”
劉光天眯起眼:“再等等,雖然三大爺說的也有點道理,萬一那老頭子中途回來呢?”
“看上兩天,老頭子要真在軋鋼廠住下了,咱們就把那賤人趕出去,就這兩間屋,有了房子愁啥找媳婦!”
劉光福瞬間就被這美好的暢想給俘獲了,嘴角都要咧到天上:“行行行,其實咱們娶媳婦也不用非和陳章一樣找媒婆,咱們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