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顯然沒被打動,怒目瞪了他一眼,刀更往脖子送得近了些。天大地大命最大,宣晟不由得伸直了脖子,生怕誰一個不小心就傷了他細嫩脆弱的小脖頸子,撇撇嘴帶著哭腔喊了一聲,“皇上”這一聲,撕心裂肺中又帶著隱忍,大而無畏中又帶著委屈,仿若失寵的妃子,又仿若無助的孩子,龍淵抬頭看了一眼,見他額頭都腫了,眼不見為淨,便吩咐左右,“將他押出宮去,放了吧”侍衛應了一聲,對著宣晟道:“走吧”宣晟吸了吸鼻子,“那你們可小心點,我脖子今日是很寶貴的”侍衛面無表情聽著宣晟的話,“下來吧”宣晟小心翼翼的挪了挪身子,還是覺得刀架在脖子上太過危險了,便商量道:“要不,我自己走出去,就不勞各位大駕了?”皇上都沒發話,侍衛們自然不能回話,只能催促道:“快點”宣晟見沒人理他,於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唉,沒有孃的孩子真是悲慘,刀架在脖子上都沒人同情,唉,真是聞著傷心,聽者流淚”龍淵揉著腦袋一揮手,“帶走吧”宣晟望著龍淵,“既然皇上都發話了,那我只好從命了”於是慢慢的往寢殿門口挪了過去,經過龍淵時,停下滿含擔憂的關心了一句,“皇上,您疼不疼啊?”此話一出,龍淵看著宣晟腫起來的額頭,吩咐了一聲,“別用刀架著了,押出去就是了”話音一落,宣晟脖子上的刀就撤了,自由的感覺真美妙,宣晟舒了一口氣,面色爽朗的笑著朝龍淵道了謝,“我替我今日寶貝的脖子多謝皇上”龍淵聽著宣晟的話,甚覺怪異,便問了一句,“為何是今日寶貝?”宣晟眼眸含羞帶澀的望著龍淵,“皇上想聽?”那表情看得龍淵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一揮手,“不想聽,帶走吧”“走吧”侍衛押這宣晟就要走。宣晟沒能說出口,頗覺得有些遺憾,“那好吧,我就先走了,皇上好好歇著”說罷,就被押著出了宮。皇宮的路寬又寬,皇宮的路長又長,宣晟望著前方諾長諾長的石板路,覺得腦子更疼了,“我說幾位,能不能麻煩叫頂轎子過來,這靠走要走到什麼時候去啊?”侍衛明顯不想理會宣晟無理的要求,話也沒搭他的,押著他就往前走。都是半夜了,宣晟困得不行,反正有人拉著他,頭點著點著就睡了,半點力也不肯出,全讓侍衛拖著他走。可憐侍衛又不知龍淵對宣晟是何種心思,不敢罵也不敢說,於是乎最後幾個人架著他的膀子出了皇宮,扔到了街上。侍衛剛一放手宣晟就打著哈欠站了起來,很是不滿的抱怨著,“條件太差,睡得都不踏實”侍衛一聽臉都綠了,又不敢發作,烏央烏央的回宮去了。還是深夜,宣晟一個人站在街頭,冷風吹來,好不涼快,宣晟一路慢慢的往前找去,終於發現了一間,醫館。宣晟走到醫館門前,‘梆梆梆’的敲著門,大聲叫喊,“大夫,救命啊,救命啊”,聲音淒厲,仿若身後有鬼追來。練武的內力渾厚,這一喊街鄰四坊全吵起來了,只見一盞燈一盞燈的亮了起來,很快周圍的屋子就全亮了,開啟窗子看來,揉著睡眼問道:“什麼事啊?”宣晟撲倒在醫館的門上,兩股戰戰一副站不穩的樣子,卻又中氣十足的回答,“沒什麼,只是今日床事不和諧,被揍了一頓”宣晟長得高,十四歲長得跟十八歲似的,周圍的人也沒懷疑,只是聽了這話,罵活該的有,嗤笑的有,更多的則是八卦,“怎麼打的?”“打哪兒了?”“怎麼不和諧了?”這時醫館的大夫也來開了門,見宣晟站都站不穩了,滿是同情的將人扶了進去,“你哪兒傷著了?”宣晟指了指額頭,“看見了嗎?”大夫看著那越發傲然聳立的大包,有些吃驚,“喲,怎麼傷在這兒了?”宣晟想了想,嘆了一口氣,“可能他今日對我很不滿,想讓我長點記性”大夫拿了些膏藥給宣晟抹了,安慰他道:“不過傷在頭上,也好得快”宣晟覺得眉心涼悠悠的,倒也舒爽,頗有些苦澀的笑了笑,“大夫,你人真好”大夫看著宣晟年紀輕輕就滿臉苦笑,心中越發同情了起來,“你夫人究竟是哪位大家?”宣晟搖了搖頭,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只問他,“大夫,能在你家借宿一晚嗎,今晚我肯定回不去了”大夫也仗義,找了一間空屋子就讓宣晟住了一晚上。 醫藥費第二日一早,宣晟就起來了,看著在館中忙碌的大夫道了聲早,睡了一晚上宣晟額頭青了一大片,大夫又取了膏藥給他擦了,“小公子,這淤青恐怕得要好幾天才能消了”“沒事”宣晟不以為意的笑笑,看著大夫手中的膏藥問道:“這膏藥得不少錢吧?”大夫道:“也不多,二十文錢”宣晟聽罷皺了皺眉,“我是被趕出來的,身上沒有錢,要不,這樣吧,你跟我回去拿錢”這種事情大夫還從沒遇到過,“跟你回去?”宣晟一本正經的解釋,“我要是回去要錢,他說不定以為我拿出去幹什麼勾當去了,你跟我去,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