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賓館的時候,簡凌給她爸打了電話,這是約定好了的,主要是簡明貴不放心女兒一個人出去。賓館裡的電話八毛錢一分鐘,比外面貴了兩毛錢。簡凌交代了情況,一分鐘結束了戰鬥。簡明貴鬆了口氣,安全到達北京就好,他的那些老戰友天南海北還都有,可偏生就是沒有在北京的,不然說什麼就麻煩他們照顧一下簡凌了。想到家裡還有個著急上火等訊息的人,簡明貴也沒再隊裡多待,匆忙便是往家裡去。簡凌打了電話才發現不太對,她看著那個正在看自己的人,自己應該認識嗎?“你是江城一中的?”男孩子問了句,他還揹著包,沒辦理入住手續。“你是實驗的?”兩個人像是對暗號一樣,從夾雜著幾分鄉音的普通話裡聽到了一絲熟悉。卓新良原本是打算跟簡凌一塊來的,只不過兩個人原本沒什麼交集,這也沒湊到一塊,搭乘同一輛火車來到北京愣是沒撞到一起,這會兒才在賓館裡遇見,也是相當不容易。簡凌覺得回去的路上倒是有個作伴的了,對於這個小插曲她表示滿意。這次的文藝冬令營是在北大校園裡進行,明天下午受邀的學生將會統一到北大報道,24號則是開始面試,從卓新良這裡得到的小道訊息,好像是一天面試不完,所以可能有一部分人會面試到25號。而面試結束後,他們就可以各回各家了。畢竟這會兒還在學期裡,誰都不敢保證自己能面試透過穩穩的被清華北大錄取,該回去準備高考還是得回去努力。簡凌回程的火車票已經買好了,25-27號三天內乘坐有效。至於這時候的北京城是怎麼歡度聖誕節,這一點簡凌還真不怎麼感興趣。她跟卓新良一塊出去吃了點東西,“你報的民樂器?”“不是,民歌。”簡凌知道卓新良誤會了,她揹著小提琴就是以防萬一。“哦,我也是。”卓新良笑了笑,這笑容讓簡凌有點壓力,他們倆是競爭對手?不過都到了這時候,競爭對手也好,江城市的老鄉也罷,都是得看自己發揮。回到賓館後簡凌躺在床上不願意動彈,“能躺下真好。”她夢裡都是在火車上顛簸的感覺,彷彿是遇到了地震,整個床都是搖搖晃晃的。早晨是被悠揚的小提琴曲給吵醒的,簡凌揉了揉眼睛,她覺得學校的招待所裡肯定住滿了人,所以 再來一首 “我去洗個臉,馬上。”卓新良應付了過去,但願他沒有一個打呼如天雷滾滾的舍友。簡凌並不迷向,起碼這會兒她方向感好得很,從賓館裡出來一路直往北大校園去。卓新良話有點多,“你緊張嗎?”他說這話的時候都透著幾分緊張,簡凌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裝的。幼稚不幼稚。她心裡頭吐槽了一句,笑眯眯地說道:“緊張呀,你現在讓我唱歌我都會跑調的。”原本還是在開玩笑的人這會兒被弄懵了,看著走在前面的簡凌,他愣了一會兒這才是追了過去。耳邊瞬間清淨了很多,簡凌很是滿意現在的情況。卓新良沉默了好一會兒,又是話多起來,“你有沒有想過大學學什麼專業?”“有啊。”簡凌感慨了一句,卻並沒有說到底是什麼專業。卓新良被她這一句弄得一愣,什麼呀,倒是把下文說出來呀。他有些無聊地說了起來,“我爸媽挺想要我去學醫的,不過我更想學計算機。”好選擇呀。畢竟未來的一二十年中,計算機在國內發展迅猛,如果這會兒卓新良把握住時機,說不定能成為一代掌門人呢。好像,街頭上現在還沒出現網咖?起碼江城市沒有,遊戲廳倒是出現了。“那挺好的。”簡凌不好多說什麼,能被實驗中學推薦的人原本就是極為優秀的,不需要自己再多說什麼。“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麼想要學計算機嗎?”清華的這個專業雖然早在五十年代就成立了,可是發展性並不是那麼光明,到現在還沒研究生招生資格呢。簡凌鄭重地看了眼卓新良,好一會兒才憋出來一句,“為什麼呢?”她主要是覺得自己跟卓新良就是碰巧老鄉一塊來參加冬令營,其實並沒有那麼熟,這人又不是王成顯、翟一諾,自己不方便問這些。不過卓新良好像特別有傾訴欲,簡凌還是滿足了他的願望。“我暑假的時候去了我爸單位,當時他們單位正好配了電腦,我覺得很有意思,你玩過電腦嗎?就是那種一個按鍵就能……”簡凌不止玩過電腦,她還玩過智慧手機呢,二十多年後的流行她可是比卓新良先一步接觸到。卓新良說起來興致盎然,等到了北大校門口,他這才是又問了起來,“你剛才沒說完,你想學什麼專業呀?”簡凌看著仿古式樣的西校門,她笑了笑,看著湛藍的天空,“法律,我想學法律。”卓新良看著這個眼神堅毅的人,他很想要問簡凌一句為什麼,可卻又覺得自己這一句“為什麼”好像很多餘,這個自己並不熟悉的老鄉是那麼的堅定,這信念好像不可動搖。……下午的時候簡凌這才發現,這次來參加冬令營的人很多,特長選擇唱歌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