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想要說,如果後天她還沒主動聯絡的話,單成寧或許可以選擇報警。當地的情況什麼樣簡凌不清楚,但是公安機關多多少少應該是知情的,或者他們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簡凌不知道,自己能有多大的能量,公安機關到時候是會堅定不移地站在自己這一邊,還是會倒戈相向。可是不管如何,她都要去試一試。許冕的人生她很是熟悉,上輩子到底沒能自救成功,重活一世她總是得做點什麼才是,所以不管是狼窩虎穴,簡凌都要去試一試。她看到了縣城這邊的一個小網咖,去網咖裡寫了一封電子郵件存在了草稿箱裡,若是自己不能順利歸來,到時候這電子郵件就會定時傳送到單成寧的郵箱。只希望到那時候,單成寧能稍稍冷靜些。招待所裡綠化不錯,夜裡雖然涼意十足卻沒能把那些蟲子趕跑,在這裡此起彼伏地唱著小曲兒。簡凌聽著蟲鳴聲睡了過去,她醒來的時候聽到外面院子裡的動靜,李甜一副剛從外面跑步回來的樣子。“還堅持著鍛鍊呢?”她還記得當時李甜晚上在招待所的院子裡做操的模樣。“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我覺得我還能更好看些,堅持下來也就這樣了。”她不像是當初當一線記者那會兒那般忙碌,有了空閒時間,就是去健身房,晨跑夜跑。這邊是山區,空氣好,小縣城的早晨也不算嘈雜,跑一圈下來倒也是還不錯的體驗。放棄這個詞寫出來需要十五筆,而堅持則是十六筆。一筆畫之差,結果大了去了。多了這一筆的堅持,持之以恆就是勝利。李甜說的輕描淡寫,可是其中付出的努力,簡凌是能體會到的。她們吃過早飯出發,前往吉麻村的路上,跟簡凌一塊過來的另外三個人還有點緊張。“簡老師,您不會是在嚇唬人吧?”畢竟這都二十一世紀了呀。“小心駛得萬年船,沒事的,咱們有車,到時候情況不對往車這邊跑,記住了哈,別跟當地人動手。”真要是動了手見了紅,那才是真的會一發不可收拾。為什麼越是貧窮的地方越喜歡生個兒子呢?老祖宗那一輩留下的觀念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男人在貧困的鄉村意味著勞動力和戰鬥力,鄉下地方會因為一畝三分地大打出手,會因為灌溉的時候誰家先用河裡、井裡的水產生爭搶。這個時候女人是不頂用的,得男人們赤膊上陣。前世的時候她有見過村裡人因為這種事情大打出手,到最後爭得頭破血流。村長會兩邊都教訓幾句,至於派出所、公安局則不會參與進來。貧困意味著落後,法律在鄉野的生產勞動面前沒有半點公信力,遠不如拳頭會說話。所以,求爺爺告奶奶的生兒子,沒兒子覺得自己沒底氣。至於女兒,大部分時候只是附屬品。就像是前世的劉靈,早前二十八年渾渾噩噩,後來明白了卻已經遲了。就像是現在的許冕,失蹤後父母無動於衷,最上心的卻是她的同學。簡凌忽然間的交代讓車裡幾個人都有些神色凝重,便是李甜也意識到問題似乎遠比自己想象的要嚴重的多,她明白簡凌的擔憂。又有些後悔,她把簡凌和幾個不認識的人置於現在這般進退不得的境地。實習生似乎意識到什麼,卻還是樂觀地說道:“怎麼會呢,咱們是講道理的人,才不會跟人動手呢。”他努力的笑著,似乎這樣就能把自己的情緒給掩蓋下來。簡凌也是衝他笑了笑,“是呀,我們不是去找事的。”只是為了找個人而已。藉口是來這邊旅行的旅客,因為錯過了之前的縣城,這會兒車上沒水了所以來這邊找點水。李甜之前來過一次,所以這次墨鏡就沒摘下來。她憑著記憶跟簡凌說自己上次在這村子哪裡見到了那個和許冕相像的人。只是這次,簡凌沒有看到。“大伯,我看咱們這裡就一個村子,這村裡的孩子上學挺麻煩的吧?”給簡凌灌水的老頭笑了下,露出一口大黃牙,“窮,沒學上。”簡凌心裡頭不是滋味,山村孩子讀書難這個問題一直存在,別說是2007年,就算是到了2017年也存在著。“虎子他媽是讀書人,教孩子們讀書認字。”聽到後面這句時,簡凌心中一跳。這個教村子裡讀書的女人是什麼來路?“是嗎?”簡凌很快反應過來,“大伯,我能見見這位老師嗎?我問問她孩子們讀書的情況,回頭好給孩子們買書郵寄過來。”行軍壺裡的水很快就是灌滿了,那老頭把水壺擰好塞給簡凌,“你見了也沒用的。”那原本渾濁的眼睛透著無奈,滿是嘆息,“趕緊走吧。”不知道這人是怎麼來的,只是他們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偏僻,怎麼就忽然間來了一幫人,還話裡話外打聽了起來呢?有些事情,不是憑著一腔熱血就能解決的,還是走吧,別把自己搭在這裡才是。簡凌還想要再問,倒是這老頭聽到外面腳步聲臉色變了變,“你這人咋這樣呢,說好了二十塊就這麼多,怎麼還磨磨唧唧的,趕緊走,要不我這水就不給你了。”他推著簡凌往外去,簡凌有些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