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不要嗝,不要在醫院好不好,在醫院就,嗝就回不了家了。”達倫壓抑著流淚,把自己噎的直打嗝。正雨給他擦眼淚的動作頓了下,然後馬上就想起來,達倫的媽媽就是在醫院難產去世的。達倫自然是沒見過媽媽的,自然也不知道死亡與醫院其實並沒有百分百對應的必然聯絡。可是媽媽就是在醫院去世的這條資訊,卻在他幼小的心靈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記:醫院,等於死亡。正雨嘆口氣,既心疼又心酸的給達倫擦眼淚,又親了親小傢伙哭的溼漉漉的臉蛋,“達倫乖,叔叔一定會回家去的,叔叔保證。”“真,真的麼?”“當然,”正雨一下下的輕輕拍打著達倫的後背,微笑道,“叔叔還沒跟達倫的伯伯結婚呢,而且叔叔還要給達倫做好多好多好吃的,所以一定會回去的。”“嗯!”達倫重重的點點頭,吸吸鼻子,不安的心情終於散開一點。不過他思考了片刻就十分疑惑的抬起頭,“叔叔?”“嗯?”“什麼是結婚啊?”“唔,”正雨撲哧笑了下,然後耐心解釋道,“結婚啊,就是兩個相愛的人,用用遠遠地在一起啊。”“是麼?”“嗯,是的。”所以等到小半個小時之後,結束了資訊交流的卜瑞思兄弟們推開臥室的門進去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達倫小小的身體窩在正雨懷中,兩個人睡得一個賽一個熟。菲拉南特和弗拉梅十分默契的沉默了片刻,然後同時上前,試圖將床上兩個不知怎麼就湊到一起去的“孩子”分開。然後,未果。因為他們抱的實在的太緊了!要想在不吵醒他們的前提下各回各家,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菲拉南特直起身來,將微微有些亂的金髮瀟灑地往腦後一攏,然後對著身邊越發陰鬱的弟弟雲淡風輕道,“很好,弗拉梅你可以回去了。”弗拉梅惡狠狠的看了他一眼,眼神兇狠的盯著床上的小糰子,咬牙切齒的,“我的崽子!”菲拉南特優雅微笑,如同春風拂面,好像沒聽到一樣泰然自若的上前一步,開啟了門,並且儀態優雅的朝著外面揮了下手,“再見。”於是苦逼的卜瑞思家二少爺第無數次陰風陣陣的表示,有這麼一個哥哥真特麼的實在是太糟心了!同時,他的伴侶絕對是世界上最糟心的人,沒有之一!第二波過來探望的是費倫特,於是相似的歷史再一次上演:時隔不久,這三個人再次在醫院的病房相會。然而不同的是,上一次被冷處理的是某徐姓亞籍人士,此次卻換了個物件。得了訊息急匆匆趕到醫院的費倫特一臉的天崩地裂,從進門開始捂在左胸口的右手就沒放下來過,一張依舊十分英俊的老臉上滿是生命無法承受之痛,讓正雨不由得擔心,是否下一刻自己身下的這張床就要退位讓賢。他根本就沒分給菲拉南特半個眼神,一進門就一臉唏噓的坐在床邊看著自己的弟子,心疼得無以復加,不住的噓寒問暖,“小混蛋你嚇死我了,怎麼就折騰成這幅鬼樣子了?”站在他背後的菲拉南特,“費倫特你”費倫特:“正雨啊,還疼不疼啊?哪個該死的混蛋說的什麼見鬼的護住你每一根寒毛的鬼話來著,真是混蛋極了。”菲拉南特的五官隱隱有些扭曲,一張俊臉微微有些發紅。費倫特掏出亞麻手帕,狠狠地擦一把眼睛,看著正雨高高吊起的腿又是好一通大呼小叫,“右臂,哦上帝啊右臂!!!竟然是右臂!我可憐的孩子,你以後可怎麼辦呢!我可憐的孩子!”正雨強忍著不去看對面菲拉南特羞憤欲死的臉,哭笑不得的拍了拍老頭兒抓著自己的手,“只是擦傷,擦傷而已,你看,完全沒有問題嘛!”為了儘快將愛人從無窮無盡的指責中解救出來,正雨一咬牙,憋著一口氣就飛快的將胳膊往上太了下,然後冷汗刷的就下來了。“你打壞腦子了呀!”“正雨!”此舉一出,費倫特終於顧不上擠兌,菲拉南特也顧不上自責了,兩人齊刷刷的伸手按住已經是n級殘障的正雨,聲色皆厲。“不許胡鬧!”菲拉南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二話不說就開啟繃帶檢查了下,看傷口卻是沒再崩開才算是鬆了口氣,又小心的給紮起來。一邊扎一邊嘆了口氣,“正雨,別嚇我,真的。”正雨也知道自己的行為挺那啥,忙衝他們兩個討好的笑笑,急急巴巴道,“我沒事兒,真的,自己的身體還不清楚嗎?真沒事兒,費倫特,真的,骨頭一點都沒事兒,過兩天我就能舉個啞鈴給你看你信不信?”“你敢!”兩道嗓子異口同聲的吼過來。正雨立刻縮了縮脖子,“開玩笑,玩笑呢。”不過經正雨這麼一攙和,費倫特總算是不繼續對菲拉南特陰陽怪氣了,而是,劈頭蓋臉的大罵了一通!捧著酸奶的正雨看的是目瞪口呆,張開的嘴巴久久合不上。好吧,想必任誰看到在不少場合呼風喚雨的卜瑞思先生老老實實低著頭,被一個乾巴巴的老頭兒罵的半天沒脾氣也會是這麼個反應。一個多小時以後,正雨終於艱難地回過神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