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小李子驚道,“這怎麼成!那二位都有,就您沒了,那怎麼說得過去。”弘曕搖搖頭,一陣苦笑,“我知道掉在哪兒了。”終究,還是瞞不過了麼?走的再慢,終究也還是到了慈寧宮。“皇額娘吉祥。”打從一進門,弘曕就能清楚地感覺到有人盯著自己不眨眼的看,他甚至不敢抬頭。“老六,”太后笑呵呵的看著他,忙讓過去,近了卻又皺眉道,“瞧瞧你這臉色,這麼不好,可見是照顧的人不上心了。”弘曕躲閃著一旁的視線,勉強笑道:“皇額娘哪裡的話,兒子什麼脾氣你還不知道麼?真有那樣膽大包天的奴才,早就讓我打發到天邊去了。”太后抿嘴,卻還是不放心,“可憐見的,前陣子風寒剛好了,這怎麼一晚不見,臉色又這麼差呢?找太醫瞧了麼?別再又染了風寒。”弘曕搖頭,“沒事兒,不過是昨兒喝多了,沒睡好罷了。”太后半信半疑的點頭,又拉著一邊的弘晝笑道:“這小子也是呢,昨兒喝多了,瞧他腦門兒上的大包,可不就是自己不留神掉下來摔的麼,真是讓人又好笑又好氣,瞧瞧。”弘晝盯著弘曕看了會兒,半晌,才開口問道:“吃飯了麼?”弘曕一僵,撒謊道:“吃了。”之後便急匆匆的站起來,對著太后匆匆一禮,謊稱乾隆找他還有事便逃也似的快步出去了。他覺得自己再也沒辦法坐下去了,十幾年來的心事被一朝戳破,這讓他,以後如何再有臉面對周圍對他好的人!弘曕離開,弘晝卻也沒了坐下去的心情,也隨口找了個藉口追出來,遠遠的看見剛離開的背影,忙大聲喊道:“弘曕,你給我停下!”弘曕往前急邁的腳步就這麼鬼使神差的生生剎住,直到背後響起來一陣焦急的腳步聲。狂奔而來的弘晝大口喘氣,氣息不穩的看著弘曕,徑直望向他眼中,“弘曕,你可掉東西了?”弘曕幾乎要奪路而逃,這種被迫面對現實的感覺,糟糕到幾乎讓他窒息!“弘曕!”弘晝卻是準備,一把扯住他,另一隻手從腰間摸出一件東西,在他眼前滴溜溜抖開,“你的玉佩,掉了。”弘曕一把扯過來,僵硬的扯扯嘴角,“多謝五哥。”說罷掉頭欲走。“弘曕!”弘晝再一次攔住他,目光灼灼,“你沒什麼要說的麼?”“你讓我說什麼!”多年來一直苦苦壓抑著的情緒終於爆發,弘曕赤紅著眼睛瞪著他,幾近崩潰。他的聲音低下去,帶著深深的絕望的悲哀,“我還能,說什麼?”“六兒!”弘晝想要抱抱他,安撫他,卻被一把甩開。“行了,”弘曕深吸一口氣,瞬間便冷靜的嚇人,“昨兒我們都喝多了,不過是夢一場,如今夢醒,自然”弘晝猛地打斷他的話,大聲道:“可是那不是夢!你我都清楚!”瞥見遠處侍衛們投過來的視線,他壓低了聲音,“六兒,我明白了,你對我並非無意,這些年來,你之所以總往外跑,都是我的緣故,對不對?”弘曕倔強的彆著頭,不看他,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弘晝欣喜卻又嘆氣,“是我對不住你,是我太遲鈍。”“別說了!”弘曕喝住他,聲音中滿滿的都是苦澀,“夠了,別說了。”他盯著遠處的雪,緩緩道,“還是那句話,就當是夢一場,你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好了。”弘晝忍不住低聲咆哮起來,“可是明明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你讓我怎麼當做沒發生!”弘曕也咄咄逼人的吼回去,眼中的痛苦漸漸被一片冰冷覆蓋下去,“皇家之人最擅長的不就是偽裝麼!”“六兒!”弘晝忍不住要再喊他。“想想五嫂!”弘曕絕望的閉上眼睛,字字如泣血,“想想,你的幾個孩子!”他的聲音有些抑制不住的哽咽和顫抖,“我已經對不起他們了,五哥,求求你,求求你好好待他們吧。”說著頭也不回的飛速離去。“六兒,六兒!”弘晝在後面追了一陣,卻終究也只能看著他漸漸遠去。隨著眼前人影漸漸消失,弘晝覺得全身的溫度也離自己而去。好好待他們?那我們怎麼辦?你,又怎麼辦?作者有話要說:臥槽,為毛隱約覺得有點兒虐啊【茫然摸下巴】 再覺得尷尬和難以面對卻也不得不回去。弘晝拖著腳步走進府中,不必抬頭也知道吳扎庫氏端坐在客廳中。他停了腳步,能夠清晰地覺察到對方複雜的視線落到自己身上,不禁苦笑一聲,“我知道,無論我說什麼都是錯的,總之,是我對不起你在先。”吳扎庫氏抓著膝頭衣服的雙手驟然一緊,她深吸一口氣,努力抬起下巴,儘可能的使自己看上去依舊高貴端莊,語氣卻是竭力顯得冰冷而又諷刺,“王爺,這一面見得可還順心,”弘晝聽了這話只覺戳心窩子,緩緩抬起頭來,面色蒼白,有氣無力的看著她道,“你明知大家都定不會好過了,這樣折磨自己,又是何苦?”吳扎庫氏心裡、嘴裡,沒有一處不苦,名貴的胭脂也遮掩不住的唇色發白。她本來以為自己一生的眼淚都在昨天一天流光了,足以堅強的面對一切,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