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外頭就開始守著,不叫誰也不許進。不等落座,牧清寒就盯著盧昭,道:“兄長,如今我還能叫你一聲兄長,可你若不懸崖勒馬,明年我就只能給你上香了。”盧昭的身子僵了僵,竟沒反駁,只是苦笑道:“沒想到咱們都隔著這麼遠了,竟然還是沒瞞過你。”頓了下又有些後知後覺的點點頭,道:“是了,也是我糊塗了,你掌管禁軍,什麼風吹草動能瞞過你呢?”聽他親口承認和單純自己猜測的感覺真是完全不一樣的,牧清寒當即把眉頭都擰起來了,強忍怒意道:“你這是逼宮造反,明白嗎?是要株連九族的!”牧清寒素來相信自己的直覺,自打那會覺得不大對後就一直叫張京帶人暗中盯著,然後驚愕的發現盧昭竟然開始同二皇子來往了,兩人在暗地裡收攏禁軍!盧雍盧老將軍的根基在南邊不假,可大祿朝的禁軍素來是本著“兵不識將,將不識兵”的原則,三年一回全國各地輪換駐防的,所以禁軍之中也有相當一部分曾經在盧將軍和龐將軍手下待過,受過他們的恩惠。之前南邊告急,皇太子借刀殺人,為自己杜絕後患的做法已經叫許多人不滿,這會兒又有了盧昭的遭遇,一旦他從中聯絡,多少人群起響應!“我哪裡還有九族!”盧昭的臉一下子就漲紅了,額角的青筋蹦蹦直跳,眼睛裡幾乎要淌出血來,“父族、母族、妻族,我們兩個家裡的人都叫朝廷做了填旋了,哪裡還用得著他們來殺!”說著,他又攥著拳頭站起來,用手狠狠指著北邊,道:“邊關告急,他明知南防線空虛,竟還拖了一夜才下旨。一夜啊,多少百姓和將士就再也睜不開眼了!我回來了,想去南邊看看,哪怕就是死了呢,可他偏不叫我去!是擔心我嗎?是擔心我去了,龐家和盧家的舊部見了我之後起了反心!”“就這麼拖啊拖,如今叫我去我也不用去了,還去幹嘛呀,啊?怕是屍首都風乾了!”盧昭說著說著就忍不住掉了淚,他強忍著不哭出聲,可越是這種壓抑的哭法,越叫人難受。牧清寒知道,以盧昭的性子,若是出了這麼大的事還無動於衷的話,反而奇怪。可,可這是造反啊!皇太子雖然一涉及到錢糧的事兒上就斤斤計較,不大靠譜,大小毛病一大堆,可旁的事兒還是挺精明的,不然也不可能這麼些年沒外家支援還能跟幾個弟弟對打擂臺,如今更一點點的佔了上風。二皇子和盧昭內外勾連,上下聯絡,瞧著不動聲色的,可既然自己能看出來,皇太子那頭當真一點風聲沒得嘛?若是將計就計,到時候可就是請君入甕,人贓並獲抓個現行,盧昭連一點兒活命的可能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