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也是丟人, 分明是杜瑕去打的別人, 結果別人慘了, 她自己也沒好過,當時胳膊就又酸又麻又疼, 家去之後過了一夜, 次日直接腫起來。王氏等人登時就大吃一驚, 還以為她因久不騎馬, 騎術生疏,在外摔了呢!結果聽了緣由之後也是哭笑不得,先跟著她罵了一回, 又叫人請大夫。第二天,杜瑕就跟何葭兩人對坐著笑。從傷了腿到現在已經三個多月,何葭恢復的差不多了,基本可以丟開柺杖行走, 不過依舊不好久站。何葭一看杜瑕那條因為塗滿藥膏而不斷散發出濃濃藥味兒的臂膀就忍不住要笑, 道:“你這個打人的倒好,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叫人家打了呢!”杜瑕也有些不好意思, 用另一條完好的胳膊給自己扇風道:“誰說不是呢,想起來也是臊得慌, 不過他也沒討著便宜就是了。”“這個我信!”何葭越發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道:“你自己個兒都這般模樣, 想來那蘇平腦袋比豬都大了。”說著,又忍不住開始咒起蘇平來,道:“要是我瞧見他, 必然也不肯放過的!蘇家出了這個混賬也是倒黴,任憑蘇強如何在外爭氣,也比不過家裡有個隨時拆臺的。想來這事兒若是叫蘇強知道了,必然把那一腔子老腸子都給悔青了。原本以為能尚主,還是什麼好事兒的,不曾想如今成也公主,敗也公主。眼瞅著蘇平就要為了九公主國也不要,家也不要,這卻叫人怎麼說!”因之前蘇平上表一事,杜牧兩家以及同他們要好的人家平日裡就沒少罵了他,這會兒眼見蘇平竟肯為了九公主做到這一步,越發恨得咬牙切齒了。兩人正說著,就見杜文下朝回來了,進門一看妻子與妹妹,也笑了,道:“你們兩個倒好,一個輪著一個來,你伺候完了她,她又來伺候你,誰也不耽擱。”說的眾人都笑了,杜瑕也懊惱道:“還說呢,昨兒聽大姐說起,我還想趕著打幾套五毒的結子與眾人過端午呢,也湊個趣兒,誰成想又出了這一遭,只好等明年了!”“快別忙活,”杜文擺手道:“說不得她也是隨口一提罷了,本也沒當什麼事兒,難不成缺了幾個結子就過不成節?且先好生將養著吧。”說罷,他就先去裡屋脫了朝服,換了家常衣裳,出來吃了一盞酸梅茶解熱,這才吐了口氣,正色道:“三皇子倒了,二皇子倒是放出來,如今也連同十二皇子一起,都是緊趕著落井下石,要處置他的黨羽呢。”頭一個黨羽便是九公主,可如今蘇平執意要娶,說不得便不能流放了。剩下的就是支援三皇子的朝臣和外頭的商賈……杜瑕不免想到江南柳家,忙問杜文:“哥哥,你可知道上頭對柳家是個什麼打算?”杜文看了她一眼,道:“就知道你會問。”頓了下,他才道:“我同你說,你可莫要太過傷心。”杜瑕一聽這個,就知道結局好不了,一顆心先就跟著抽痛起來,不過還是用力點頭。“包括柳家在內的江南幾家都被查出來與此事有關,證據確鑿,師公他們連同太子也都議過了,先將三家抄家,主事兒的押赴進京,具體怎麼辦,卻還得交由大理寺審理。”杜瑕又問:“那,那幾家的女眷呢?哥哥覺得可會被判斬首或是流放?”杜文搖搖頭,道:“如今還尚未可知,單看太子想做到什麼地步吧。不過真要追究起來,三皇子極容易被打成謀逆罪,按律當斬。可他畢竟是皇子,又死不得,只好委屈下頭的人了。柳家老爺子同現任的少東家是死定了,女眷麼,要麼流放,要麼沒為官奴。”照這麼說來,方媛肯定是沒有性命之憂了,可不管是流放還是降為官奴,都極盡折辱只能事,那種日誌,對於金尊玉貴長大的方媛而言,恐怕生不如死。何葭也是知道其中緣故的,見狀也是唏噓不已,卻又不好說什麼,只是抓住杜瑕的手,輕輕拍了兩下。當真世事無常,風雲變幻,誰能想到原先那樣好的一對閨蜜,短短几年過後,就成了這樣的結局!何葭又問:“去抄家的,還是薛崇薛大人麼?”這麼多年來,但凡大祿朝大案要案的抄家事宜都是薛崇做的,故而何葭有此一猜,哪知竟猜錯了。杜文搖搖頭,嗤笑道:“說來抄家乃是難得的肥差,雖得罪人,對名聲也不大好,可到底又油水可挖。薛大人是鐵打的老聖人一派,若是派他去,皇太子費盡周折做的這一切豈不都要白費了?自然是要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這回去的是他的死忠,並沒什麼大本事,戶部出身,倒是會算賬。”如今杜文就在戶部任職,且官職不低,對其中官員很是瞭解,聽他的口氣,似乎對次此前去江南抄家的人十分不屑。說到抄家,確實是好差事。但凡被判了抄家的,一般罪名都極大,而但凡顯赫過的,誰都想再垂死掙扎一回。簡單來說,誰不願意被說“兩袖清風、清白如水”呢?查抄出來的財物越多,越容易被按上嚴重的罪名,而越窮了很可能越無辜。因此往往被抄家者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