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說這麼一來聖人同庶民豈不是沒了分別,只哭著不許云云,倒把聖人惹惱了,當著眾朝臣的面兒勃然大怒,只叱道【好好一條路卻偏不叫人走,既如此,當初何苦修它?朕又不天天外頭逛去!倒不如叫人拆了的好,倒能空處地方來多蓋兩間學堂!】這才罷了。”他目不斜視,好像壓根兒沒覺察到對面少女滿懷期待和緊張的眼神,也沒發覺前面路上躺著一張造價不菲的帕子,竟就這麼直直踩了過去,順便也將那一顆萌動的少女心懷一道踩了個粉碎……牧清寒說的有趣,杜瑕聽的只是笑。這麼說來,這御街打從一開始鋪就的時候恐怕便是頂了個大祿朝形象工程的名頭,專為特權階級服務,而偏偏這位仁帝這般隨和愛民,偏要打破常規來給你們看。說他是真心為百姓考慮也好,只是為了穩固民心做面子活兒也罷,可他終究是主動放棄了屬於己方的特權,為百姓做了一件好事,不管放在哪個時代都不是一件易事。又走了幾步,杜瑕卻又笑著問道:“呦,怎的還有這許多果樹?”卻見御街兩側水溝邊都載著許多果樹,如今花兒都謝了,枝頭竟都沉甸甸的掛著好些桃兒、杏兒,再要回憶起來,似乎沿途走來道路兩旁也有不少。她湊近了觀察片刻,轉頭問牧清寒:“這樣齊整,又這般大手筆,難不成還是朝廷做的?”瞧這些樹木的樣子,斷然不是最近兩年才栽種的,再者既然原先中心御道尋常人連走都不能走,自然更不可能種樹,因此答案不言而喻。她家在陳安縣就有五座山,之前也曾去山上住過,曾近距離觀察過常見的果樹,故而認出除了這兩樣正在結果的,還有青色的未成熟的梨子、石榴以及其他幾樣果樹,都長得十分好看,非鄉間尋常品種可比。“倒是叫你猜對了,”牧清寒笑著答道:“也是當今手筆,說路上空著可惜了,若是再做些什麼又嫌棄地方窄小,施展不開。倒不若多多栽種果樹,一來開花好看,春日什麼的也叫百姓們賞個景兒;二來待到果實成熟,碩果累累,叫人看了心裡也痛快;三來水溝邊載些樹木,於水土也大有益處,到如今已有將近十年功夫了。”雖說先皇也是從旁人手裡奪得江山,可當今好歹也是世家子弟出身,想來日常也是不是勞作的。可偏偏他繼位之後反倒頻頻推出實惠利民的舉措,眼下看來,倒當真是位辦實事的明君。杜瑕觀那桃子粉嘟嘟圓滾滾的,個頭飽滿,湊近了隱約有一股清香,想也知道口味必然差不到哪兒去,便又好奇了:“那這些水果成熟之後卻如何處置呢?長得這樣好,怎不見有人來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