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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杜氏有巧女+番外 作者:少地瓜

他渾家一聽,嚇得三魂去了五魄,只說不行。且不說那纏足本身就風險極大,苦痛極多,如今月娘也這般大了,早就過了時候,如何能成?可方掌櫃這會兒已然走火入魔,拿到手的銀子都被他投了進去,便是不行也得行。他不顧髮妻苦苦哀求,將母女二分別關起來,竟直接找了個據說精通此道的婆子來。原本那婆子是極願意的,可一聽女孩兒都這麼大了,就怕出事,有些躊躇。無奈錢財迷人眼,到底是被方掌櫃丟出來的銀錠子糊住了理智……後面的事情不必牧清寒細說杜瑕就能想到。月娘已經這麼大了,骨頭幾近長成,體重也重了,若再先掰了骨頭學走路,更比年幼的女童要遭罪,磨得皮開肉綻當真輕而易舉!最近天氣暖了,她雙足血肉都跟布條粘在一處,又日夜綁著不透風,不過三日就化膿感染,腫的青紫一片,又不斷滲出汙血。等方掌櫃終於允許看大夫,月娘都已經燒糊塗,三四天水米不進,最終一命嗚呼。方掌櫃的渾家哭的肝腸寸斷,只拉著方掌櫃要償命,又要去跟那老鄉拼了,結果反而被自家男人打了幾巴掌。沒人能想象出一個悲痛到了極點,又喪失了人生所有指望的女人能做出什麼事來:這位母親於清晨丈夫還在宿醉之際,生生用蠻力撞斷連結門板和門鎖的木栓,渾身是血的衝出家門,跌跌撞撞的來到開封府衙門口擊鼓喊冤。原本那位知府老爺一聽又是纏足引發的血案,初始並不大想管,怎知月娘的母親已然孤注一擲,見他有意迴避,便大聲哭嚎,將事情原委訴與一位看熱鬧的代寫書信的人,算作狀紙,而引來無數百姓後,她直接把自己吊死了。上吊並不像許多人想象中那麼難,也不是說只要趕緊搶救下了就有活命的可能性,事實上,在你將自己的頸子掛上去的瞬間,下墜力就足夠拉斷頸椎,便是華佗在世也難起死回生了。那許多圍觀的人一開始見這女人掛腰帶還以為只是做樣子,以死相逼,倒沒怎麼認真,不曾想她竟趁大家不備真的掛了上去。眾人回神也不過喘幾口氣的功夫,可就這麼一會兒,就已經死透了。這下好了,苦主吊死在衙門口,便是當真是件芝麻綠豆大的小事也成了大事,直接驚動聖人。聖人大怒,下令嚴查,知府不敢怠慢,又自認倒黴,親自點人去抓了方掌櫃並那什麼作妖的老鄉,如今都拿在牢裡。杜瑕萬萬沒想到事情背後竟然還有這麼一段故事,聽後也是唏噓,良久,幽幽道:“此風不可長,若不趁此機會強行摁住,日後必成大患!長此以往傷及國本,到那時便悔之晚矣!”她這話可不是危言聳聽,畢竟她生活的時代之前,卻是纏足風俗曾橫行肆虐,只叫無數無辜女性痛不欲生。若是這股風氣真的蔓延開來,萬一她以後生個女兒呢?萬一她的兒子或是女兒再生女兒呢?難不成也眼睜睜看著她們把這樣的罪再遭一遍?而往大了說,若纏足蔚然成風,大祿朝的女性都成了寸步難行的男人附屬品,當真就只能窩在後院那一畝三分地,莫說想頂半邊天了,怕是連出個門都成奢望!自由來之不易,總有些人想溫水煮青蛙,不斷觸碰底線。如今她們還能如男子一般招搖過市,騎馬打球無所不能,可現在就有人想叫她們都纏足,若此時不反抗,由著這股不正之風滋生,焉知來日沒有其他更過分的要求?既然路都走不了了,還出去做什麼?既然出都出不去了,還知道那麼多做什麼?既然什麼都不懂,女人還說什麼話?而等一個人連說話的權利,表達意願和意見的權利都被剝奪,同沒有生命的玩物擺設有何區別?杜瑕並沒有不自量力的覺得自己能夠改變一個時代,可若是對這種欺負到頭上,並且若是努力尚有可能阻止的事情還熟視無睹,自欺欺人的裝作事不關己,頭一個良心上就過不去,一輩子都過不去!她不知道牧清寒有沒有想這麼遠,卻知道這件事實在是個關鍵,說是到了一個十字路口也不為過。月娘的母親不惜用自己的性命要為女兒討個公道,若還被輕輕揭過,支援纏足的勢力必然越發囂張,擴散速度也必將成倍增長,因為就算死了人官府也不會管的,他們有恃無恐!到時候杜瑕方才對自己後代的擔憂,就未必只是杞人憂天了。牧清寒確實沒像杜瑕那樣想的那麼遠那麼多,他只是想不通,非常不理解。無數文臣武將投身朝廷,報效國家,為的不就是能叫一眾百姓安居樂業,平安康健?可為什麼分明外面還沒殺進來,這些人就先迫不及待的要先損傷自身?多麼可笑,許多天生殘缺的嬰孩你們不待見,如今這些嬌滴滴如花似玉的姑娘,好端端的卻偏偏要折斷手腳!還反以為美!有什麼可美的!他是個血性男兒,當即猛拍桌面,打的茶杯一陣亂跳,又憤憤起身道:“我必要上摺子請願!”“此事宜早不宜遲,”杜瑕立即道:“有聖人發話,想必這幾日就要過堂審理了,枯等也是心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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