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瑕伸手抱了他,耐心解釋道:“阿壯喜不喜歡爹?喜不喜歡娘?”阿壯想也不想便點頭,大聲道:“喜歡!”“那是不是想時刻同他們在一處?”點頭。“這便是了,”杜瑕笑道:“阿壯想跟著爹孃,我也想呀。”阿壯愣了下,便不說話了,只是有點悶悶的,過了會兒才小聲道:“再來呀。”這回杜瑕和商氏等人俱都笑出聲,點頭:“好。”來的時候兩輛車塞得滿滿當當,回去的時候也沒空著,除卻好些給親朋好友帶的禮物之外,更有許多牧家人的回禮,又有好些陳安縣見不到的好書並上等筆墨紙硯。王氏見了就笑:“當真不像個姑娘家,逛了一圈省府,竟連個首飾啊衣裳料子也不看,只買了這些。”雖是抱怨的話,可只看她面上的笑意就知道,她心中必然也是極其得意的。畢竟在這個時候讀書實在是一件值得大肆宣揚的好事,更別提是女孩兒家,說出去也極有面子的。大城市就是不同,不僅各類書籍應有盡有,甚至因為印刷量大、更新換代很快,不少書的價格也都比下面小城鎮便宜一點,因此杜瑕收穫頗豐,帶著的幾百銀票幾乎花個一乾二淨。她將那些新書翻看一遍,自覺十分滿足,聽了王氏的話也笑著答道:“我們哪裡還需買衣料!不說來之前家裡那些,這回牧家的回禮中就有三成是衣料、毛皮,就咱們幾口人,又哪裡用得完!”王氏嗔道:“我又哪裡要買,不過說一嘴罷了。”杜河只看著妻女說笑,也不插嘴,自在一旁樂呵,又小心翼翼的碰碰那些文房,感嘆一回,臉上的皺紋也跟著泛出喜意。不怪他高興,這個年過的實在好。先不說他們見識了省府繁華,難得也見了未來姑爺的家人,見他們果然中意女兒,待她極好,杜河這一顆心也才算是徹底放下來。在玩樂之餘,杜河也悄悄打探了當地房價並其他諸般消耗,又親自去看了幾回,雖意料之中的被唬了一跳,可好歹心中有數……一路奔波不必細說,回到陳安縣後,一家三口說不得又要休息一夜,次日杜河照例去酒樓開工,也帶些禮物送人。王氏原本要拉著杜瑕在家整理帶回來的一車東西,哪知方媛那頭得知她剛從省府回來,十分期盼,勉強忍耐一日,今兒一大早就派人來請,說不得要走一遭。正好杜瑕也有不少禮物要送,都是提前分好了,貼了標籤的,當即叫小燕跟著,立刻就走。上車之後,杜瑕對王能道:“先去肖知縣家吧。”昨兒剛一回來,她就叫人去遞了帖子,說好了是今兒去拜訪的,於情於理,她也得先去元夫人那裡露個臉兒。前後將近一個月不見,元夫人和肖雲倒也怪想她的,再次見面不免又是好一通寒暄。杜瑕又將從濟南府帶回來的上等布料、手串、胭脂水粉等物奉上,只說並不值什麼,不過是個意思罷了。原先肖知縣中舉時,元夫人也曾託人專門給杜瑕捎了東西,這回見她轉頭送自己,一時也是有些感慨。倒是肖雲聽杜瑕說起青山寺的素齋,嘖嘖稱奇,只說自己從沒聽過,笑道:“這回我可知道這個好去處了,若是日後還能再過濟南府,必得去一趟的。”當初肖易生趕考,並未拖家帶口,故而元夫人也只是在自家相公中舉後才帶著女兒和家當去的濟南府。而幾個月後肖易生便又得中進士,並授予官職,一家人自然又搬到京師,是以統共也只在濟南府盤桓數月,且又忙於交際、應酬,並沒有多少時間閒逛。元夫人摟著她道:“你呀你,多大的人了,竟還想著吃。”杜瑕與她們說笑一陣,見時候不早,便請辭道:“還要再去方家,實在不能久留。”元夫人一聽,便知她是回來後第一個來的自家,心中十分熨帖,剛要挽留幾句,就見外頭突然急匆匆進來一個丫頭。“太太,姑娘,杜姑娘,外頭杜家來人,說是有急事要找杜姑娘家去呢。”杜瑕一怔,忙問:“可知是什麼事?”他們家也算是經歷風雨了,但從未有過這般跑到主人家喊人的時候。元夫人也不等丫頭回話,直問道:“來人在哪兒?想必是十分要緊的大事,立即請進來問清楚了。”又對杜瑕安撫道:“莫要驚慌,且先聽聽究竟是什麼事,若果然難辦,還有我呢!”杜瑕心下大定,先道了謝。那丫頭匆匆去了,不多時又帶著王能家的進來。王能家的頭一次拜見官太太,也是唬的了不得,好在素日杜瑕也時常教導他們,倒還端得住,並未失禮。她先認真行禮,見是知縣太太詢問,杜瑕也沒攔著,便不敢隱瞞,直接道:“才剛碧潭村來人,說姑娘的伯母沒了,老爺不在家,太太有些忙不過來,不得已才要叫姑娘回去呢。”“啊?!”杜瑕不由的吃了一驚,本能的站起身來,“你說誰沒了?什麼時候的事?訊息可信得過?”實在不是她多疑,只是之前王氏就曾經遭遇過一回於氏詐病的經歷,這一次又這麼趕巧!再者周氏身子不好不假,可這些年不也都這麼過來了麼!當初四丫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