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了,咱們家可用不起這等高眼界的下人,沒得留著噁心!”聽她這樣罵,趙夫人也頗覺解氣,當即點頭,輕飄飄道:“今兒早上就叫了人來,一併處置了。”幾個人又說了幾回,杜瑕只管絞盡腦汁挑些好話來寬慰,又同她們一同大罵那幾個害的何厲下獄的小人。何葭和趙夫人十分領情,瞧著倒有些迴轉過來,還留她吃了午飯才走的。 杜瑕家去之後跟牧清寒說起今天自己去見何葭與趙夫人的事情, 兩人不免一陣唏噓。談到何葭, 杜瑕不由道:“到底還是個小姑娘,平時雖然看著大大咧咧,底氣十足,天不怕地不怕的,可到底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是官宦人家,並沒受過什麼委屈, 如今何大人驟然一倒,她不免就有些慌了, 遠比不得趙夫人沉著冷靜。”人心易變, 更何況外面那些本就趨炎附勢的東西, 自然是牆頭草一般的存在。牧清寒就說:“你也說她是底氣十足了,說的不好聽一點,她的底氣不就是何師伯?到底沒怎麼經歷過風雨,如今師伯前途未卜, 她慌張也在所難免。”不說倒罷了, 一說起這個來, 杜瑕突然後知後覺的發現了哪裡的不對勁。最親近的家人突然出事了,慌亂在所難免, 悲傷也不為過,何葭的反應無疑十分正常,可是這麼一看趙夫人的表現是否太過平靜了些?即便她年紀大些,經歷的風雨也多,可何厲自打上任自來, 雖然時常有些小風波,但是這樣被聖人當眾打板子,並丟到牢獄裡去卻是頭一遭,一個鬧不好,可能就再也沒有出來的日子了。遇到此等大事,不說一般的女眷,就是個官員聽說了也要臉色大變的,然而就杜瑕今天看到的分析,趙夫人非但不是多麼驚慌,反而有些冷靜過頭,彷彿早就料到有此一劫。杜瑕忙把自己的這個推測說了,牧清寒也十分重視,想了一回,嘗試著推測道:“此事極有可能是師伯綢繆已久的,這個倒不難理解,難不成趙夫人提前也知道?”如果他們的推測成真,那麼何厲此舉必然所謀甚大,為了不走漏風聲,不露出一點蛛絲馬跡,恐怕他連最親近的人也不會告訴,這麼看來若是趙夫人早就知曉……似乎有些不大可能。杜瑕搖頭,若有所思道:“其實也未必要師伯結結實實的說出來。他們是老夫老妻了,同床共枕這麼許多年,很少有事相互瞞著,若是師伯早有打算,即便不清楚的說出來日常生活中必然有跡可循,趙夫人又是心細的,透過一些行跡推測出一二,恐怕也不是什麼難事。”不要說是事關朝堂命運的大事了,就像之前牧清輝在外面有了人,他當然是誰也不會說的,可商氏卻依然能夠察覺到,這考就是夫妻長久以來的相互瞭解程度了。